有站稳,摔倒在地,我生气地反手一掌,打得李华山退了几步:“你们为什么欺负老实人。”李华山说:“俏学渣——大姐大,他是你的什么人,你这样护着他,我们每天给你端茶倒水,都没有赢得你一个笑脸。”我突然说:“李华山,他是我的男朋友,你知道吗,你刚才如果推我一掌,我不会生气。”
李华山低垂着头说:“我不敢推你,也舍不得推你,还推不动你。”我说:“算你识相,虽然我知道你这个守门员,经常用手掌挡球,力气大,但是,在我面前是小菜一碟。”我说完,便趾高气昂地与冯晓东走了,刮过一阵香风,让几个傻小子站在那里发呆。
当时,我欣赏文弱书生冯晓东的大胆。也想表现一下自己打抱不平的女侠风度。以后,我与冯晓东真的谈起朋友来了。我们大概谈了一年,结婚了,厂足球队、厂篮球队的小伙子们都来了,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一来我的漂亮,征服了他们,二来我的胆量,征服了他们。
我是厂足球队、厂篮球队的啦啦队队长,有一次,足球赛,对方输了,找我厂足球队的岔子,双方发生了打斗冲突,我一边给钢厂派出所报警,一边赤手空拳,夺过对方的棍棒,抵挡对方的拳脚。公安人员到来时,发现对方的人,被我制得服服帖帖,站在那里,像一个个木头人,感到惊讶不已。
李华山说:“祝福大姐大结婚,冯晓东,你真是憨人员憨福。”他的口气有几分伤感有几分真诚。
自从我怀了孩子,我在婆家成了名副其实的公主,婆婆给我端茶送水,公公问寒问暖。谁也没想到,我们结婚的幸福还只是开了个头,灾难发生了。冯晓东在车间检查质量工作时,雷电大作,他为了不让新皮鞋被雨水打湿,赤脚走在钢板上,雷电劈头盖脑,他脚下没有绝缘体,触电身亡。
在殡仪馆里,他的父亲冯旺才差点晕了过去,母亲黄小菊哭得死去活来,冯晓东是个独生子呀。我心里也十分难受,却哭不出来。我的姐妹们对我说:“你哭一下唦。”我哼了几声,就是没有眼泪。不知道的人说我心狠。其实,我对冯晓东的死,悲痛欲绝,毕竟他从小就是学霸,还是名校的硕士生,我只是个学渣,拿出吃奶的力气,才成为大专生。他对我十分关心,给我倒茶,怕凉了,又怕烫了我。我的父母也为我找到这样的丈夫感到高兴,我会不难过吗。人难过有许多表现方式,我这人不大相信眼泪。
得知我丈夫死了,过了几个月,几个小伙子来图书室找我,向我表示爱意,我没有心事考虑。厂工会办公室主任朱玉洁来了,她表弟徐文才博士是人民医院的医生。朱玉洁对我说:“我表弟看上了你,他知道你的情况,只要你将肚子里的孩子打下来,愿意与你结婚。”
这个时候,我为冯晓东的去世伤心,也心疼我肚子里的骨肉,回到娘家,我将情况告诉自己的父母,父亲说:“雯婷,但冯晓东唯一的骨肉,也是你的亲骨肉,我希望你把孩子生下来。”母亲说:“徐文才博士是难得的人才,但你应该征求公公婆婆的意见。”
我将朱玉洁的话,我父母的话,原原本本地对公公、婆婆说了,征求他们的意见。冯晓东的父亲冯旺才与母亲黄小菊两老一听,不知道说什么好,要往地上下跪,我一手一个,将他们扶起说:“两位长辈,你们下跪是在折我的寿呀。我表态,生下肚子中的孩子。”
冯晓东的父母痛哭流涕,他父亲对我说:“小雨,我们唯一的儿子死了,你就是我们的女儿。”他母亲对我说:“你还年轻,应该嫁人,我们想送一笔嫁妆费给你。只是我们求你无论如何,要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让他满月后你再走。”
我问:“爸爸妈妈,我就是二老的女儿,我想问,我以后可以经常看孩子吗?”他们说:“当然能够看,你是我们的媳妇,也是女儿,还是孩子的妈妈。”我说:“好吧,我照您二老说的做。”
第二天,我上班,找到涂大姐说:“冯晓东是独子,我要将冯家的骨肉生下来。”朱玉洁大姐说:“你与我表弟徐文才是难得的一对,这样做你就放弃了机会,你考虑好了没有?”我说:“不用考虑,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不能为嫁个好丈夫,不要自己的孩子。我对肚中的生命有了感情。”
那年冬天,我生下了儿子,马家两老看见着光屁股的生命时,激动得热泪盈眶。我喜欢这个儿子,整天一有空就抱在手上,我体会到什么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上怕丢了。’到了一个月,我还是按承诺离开儿子,想哭又哭不出来,我只能在梦里与儿子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