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没有答话,她又说:“多留一天,多一份甜蜜,多一份痛苦,我们这是最后一次见面,我不能让你分心,你的家是幸福的,你的前途要紧。”“好, 我送你走。”
第二天上午,我帮她拿着给医院买的医疗器材,送她到长途汽车站,她眼泪汪汪地望着我,似有千言万语的样子。我呢,强忍住悲痛的泪水。在那个年代,婚外恋的痛苦,也只能埋在心底。
这是个阴森的上午,我接到一个电话:“陈海同志吧,我是商业职工医院,有个姓左的病号想见你。”我一听,医院帮忙给打电话,看来她的病不轻。我立即请了假,骑着车发疯似的拼命地往医院冲。我上气不接下气登上二楼,见到了她,她已经瘦得皮包骨了。她的丈夫就在旁边,我与她我摆了个手。
她对她丈夫说:“你能不能去买点吃的。”她丈夫下去了。她见旁边没有人,示意我将凳子靠拢床,她拉着我的手说:“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在我心中抹不掉了。我以前认为我从小失去妈妈,爸爸又另成了家,婚姻又不如意,命苦。自从认识你,我觉得生活有了希望,觉得生活是那么甜蜜,可是,看见你与高医生那么相爱,我不忍心插进来,又苦又甜,十分矛盾。我上次与你谈了一整夜知心话。真是心情畅快。现在我死而无憾,记住,不要为我伤心,人总是要走这条路的,我先走一步。”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你要有你的事业。 再过两天,我要回县城去,你千万别来送我,否则,我死也不会安心的。”我当时就控制不了我的眼泪,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放,我多么想将她永远留在人间。
她是我落难时候的知己,她是我事业与爱情的良师益友,老天却要将我们永远地分开。老天啊,为什么要这么残酷。我正抓住她的手不放时,听见背后咳了一声,我回头,大吃一惊,她丈夫板着脸正在看着我们。我狼狈地松开了手,说了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随即起身告辞。
我回家后,情绪一直是痛苦的,我喝了一些闷酒,然后,昏昏沉沉地睡。睡醒后,我骑车往医院去,当我找到病房,医生告诉我:“你要找的病人回家了。”
那段时间,我时刻想念着她,牵挂着她,但是不敢去看望她,既担心我的妻子说我花心,又担心她的丈夫为我们的见面折磨她。
三个月后,邮局通知我去领一个包裹,我接到包裹,关上房门。打开一看,是一封没有发出的信,还有一个白纸包,里面有一张信纸包着一张照片,信纸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有的字模糊不清,显然是泪水打湿了的。上面写着:“陈海,江城一别,又有两个多月了,我每天躺在病床上想你。上次你拉着我的手,我的丈夫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我的病是绝症,所以他没有在乎。
我人生38载就要走完了,我心有不甘,我多么想活得更长些,可是病魔无情。在我弥留之际我想烧掉我以前给你的全部信件,可是我又不忍心这样做,这些信全部是我用心血写成的,以前你埋怨我不给你写信,我没有给你解释,现在这些信会告诉你,有一个女人一生中用全部的热情爱着你。由于我不能行动,待我走后,全部信件由我的女友给你寄来,你看了信,千万别难过,你是个很有前途的男人,但愿我的信能给你在事业上鼓励。”
读到这里,我痛苦得读不下去了。看到她即将告别人世的时候还想到为我鼓劲,我心里像刀绞一样难受,泪珠一下涌了出来。
我含着泪再看她的照片,笑眯眯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睹物思人,我想到她可怜的身世,想到她给我们换房子,想到她送我一盏明灯,想到她送我一支钢笔,想到她与我谈了一整夜知心话。
可是她,送给我一盏闪亮的台灯,而她将永远离开我到黑暗的地方去,我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我在心底哭喊:“老天呀,你为什么不长眼睛!老天呀,好人为什么命不长呀。!”男儿有泪不轻弹,有谁能够体会到我的痛苦吗?
妻子知道了,说:“左右护士是个好人,她的信你一定要好好打得保存,这是她用心血写成的信件。”我感激地握住妻子的手。
说完,陈海翻出手机留存的照片,这是信件的照片。今天,我将这些信件很好地保存着,在我看来,这些信就是她不死的灵魂。有了这些信,我觉得她永远活在我的心上。
程萍读完了最后的文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说:“我们一起站在海边合影吧,这里曾经是陈海同志部队驻扎的地方。”
刘傻子、于张喜、李任惠、沈明贵、程萍、林编辑、刘媛媛与陈海老编辑一起去海边合影的时候,一个老太太赶来说:“还有我呢。”她是高医生,陈海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