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飞车晃动的同时,我在耳中塞了音键,准备听几首"鱿鱼桑"乐队新出的单曲好好嗨一把,但是还没听完一首,飞车来个急刹,硬是把我摁在了车前座后的挡板上,粗糙的劣质拼合木板磨得我脸生疼。努力憋回去一句脏话,我要淑女我要淑女我要淑女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发生什么了?"我拿捏着声调,装出柔柔弱弱的娇小姐模样询问车夫。
车夫没有回答,但一个男子莽撞地闯了进来,还不忘抽了飞马一鞭子。可怜的小马,我习惯性地眼泛泪光,还不忘展开一幅含羞带怯的美人图。
彼时我还不知道,我才是那个应该被同情的**怜儿。
"拿出钱来!"
"没有!"
那个男人很凶恶地朝我哄,但配上他清俊的面容有些滑稽。我当然不会把钱给他,我又不是个傻的。于是他盯着我——从头到脚,我也将他从脚到头细细打量了一番。他在凝视完毕后作出了一个自以为很靠谱的结论:
"你的发带有两圈蕾丝,半指宽度的绸缎带沿上还能绣上纹样,绣娘起码有十年以上的缝做经验。衣裙虽然相对朴素,但是前窄后宽式样的裙子最难的镶嵌荷叶边和缝合前后摆竟然如此服帖,而且又用上了蕾丝和同样的绣法,很显然是家族制衣...你应该不会想要我指出你是哪个家族的贵族小姐吧,嗯?所以..."
听到这里我很有一点小激动,这是十二个月亮时内第二个人把我认成贵族了,于是我优雅地颔首致意。
"...所以赶快拿钱来吧!"
命运终于对我这个**怜下手了!!!
我哀怨地看向拦路打劫的男人,声泪俱下地讲述了一个少女如何和车夫私奔,将钱都给了他但他却在刚才跑路了的故事。
"哦,那个怂货已经死了,你可以交钱了。"
呃?为嘛我们的脑回路总是不一样?难不成他是地球来的?
我只好耐心地解释了一遍,"你把车夫的位置占了,钱包的位置也被占了。"
"你直接说钱包丢了不就好了嘛,"男人撅着嘴坐到我身边,赌气似的,"磨磨唧唧的。"
耳根子清净后我终于能心平气和地再看看他:
一张苍白瘦削的脸,高耸的鼻子尖端一点红,嘴唇稍有一抹淡淡的朱柚色,深邃的眼眶里镶嵌着湖蓝色的眼珠,蓝得发绿的湖水潋滟色。眉毛略微稀释,金棕色眉毛与浅金色鬈发相得益彰。很俊俏的一名男子,只是他此刻的着装不很体面。一身便行法袍,粘着灰垢和血渍...
等等,法袍?!
难不成这是个法师?正好打算一路招兵买马,现在又缺个赶车人,不如——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欣然同意了,他甚至不要什么酬金("你不是丢了钱包嘛,正好小爷我也只是缺口饭吃。")这让我有种白捡了个大便宜的焦虑感和沉重感,一个精明商人的直觉可是不容小觑的。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也只得问了问名字。
"啊,我的名字是萨默...啊对就是萨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