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很久以前我从尤叔那听说一个消息,”言氏忽然说,“因为言家研究最深的就是瞳术,所以我们能看见一些常人看到的东西,当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们看到的是魔力的运转轨迹,比如空气里泛起来的魔力因子,还有数不清的一些其他东西,比如我还能看到每个人魔力在空气里形成的独特屏障,当然这些都是东方人才懂的了。”
“所以?”西泽问。
“以前我们刚到白石城的时候,我们踏上岸边,尤叔忽然告诉我说要小心这里,其实在北海上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类似的话,”言氏回忆着说,“这里有一道领域,被某种气息笼罩的领域,用东方的话来说就是这里有一股巨大的气场包含了整个南石域,我们在船上的时候他对我指了指天空,说这里的气氛很压抑,当时我不太明白,但现在回来之后我大概懂了。”
他从沙滩上坐起来,说:“非常有趣的地方是你能看见这里的生命依旧鲜活,即便我们生活在那巨大的领域之下。”
“你的意思是有非常强的人居住在南石域里?不,”西泽想了想还是否定说,“你是在说利维坦?”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有趣的是并非如此,”言氏说,“我以为一切都是利维坦从中作鬼,以为那么强大的威压和血统除它以外应该再无他人了,但这次重归白石城我却发现我错了,我有幸在王都感受过女皇在当年舰征远古海龙时保留下来的,仅仅只是一丁点的利维坦气息,说实话,只是看到一点点威压就会感觉自己是不是要死了,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快得难以形容,我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要死了,那时候我知道自己的眼里再也没有任何东西,那里全是古神,来自古代的神明,和利维坦比起来南石域这点气息真的算是小菜,但对于普通人而言,这股气息还是强的要命,最起码大魔法师以下是绝对感受不到的,就算是大魔法师往上最多也就是有点难受,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那东西的阶位到底有多高了。”
“你的意思是?”西泽问。
“我刚刚在纳拓家里还不太敢确认,”言氏回过头,看向海岸远处灯火通明的白石城中,“但现在我们麻烦大了。”
莎尔和弥修共同站在一边,迷茫两个字几乎已经写在了莎尔脸上,而弥修的表情则愈发警惕,直至到达了某处阈值,她直接丢掉手里的东西站在言氏身前,浑身上下的兵器一同涌动而出。
“不用紧张,”言氏说,目光悠长而寒冷,“它还在城里。”
——————
修女跪坐在教堂中心的神像之前,低下头闭着眼睛祈祷,门窗紧闭,灯器全都熄灭了,大厅内部光线昏暗,只有神像手里捧着的一盏永燃灯不断散发出光明。
就在这时,推门声忽然响起,修女皱了皱眉,却仍然没有睁开眼睛:“是谁?”
没有人回答,只有沉重的脚步声。
“到底是谁?”修女有些恼怒地睁开眼睛,一次祈祷仪式要花十分钟,而现在偏偏在最后三分钟的时候被奇怪的男人打断了,她转过头,站在面前的却是一个有些陌生的男人。
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是男孩,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神色相当憔悴,但与之相反的,那双眼里却燃烧着熊熊的欲望,散发出奇异的光彩。
“你是?”
修女愣了一下,然后想起来了这张脸自己在哪里见到过:“你是纳拓家的次子?”
在第一天逃到教堂的时候,纳拓老爷带着那个叫比尔的孩子来这里做了一次祷告,神父带着她守在身旁,算是让她熟悉修女的工作内容,但明明才不久没见,为什么对方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比尔晃了晃脑袋,笑容难看而黯淡,他伸出手,摸向修女的脸颊,却被对方一巴掌打开,修女猛地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大声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难道忘了你哥哥的下场?”
男孩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整个人的动作也停在了一半,他咬了咬牙,模样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哥......西泽......不......”
修女的目光渐渐凝重了,她看得出来这个名叫比尔的男孩情况很不对劲,大半夜的他是怎么出来的?纳拓老爷不是一向对孩子管教严格的吗?夜间的门禁呢?
“西泽,西泽西泽西泽,”比尔的瞳孔不断颤抖,浑身都发出骨节断裂般的声音,做出夸张的动作,手腕更是直接翻转了一圈,直到最后整个人都看起来像是稻草扎起来的人偶矗立在原地,他目光渐渐涣散开来,瞳色渐渐从淡棕化作深邃的幽黑,“西泽......啊......”
“大叔!”修女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她虽然性格强势,但面对着这样恐怖的景象任何人都会害怕。
守门人却没有和平常一样答应。
修女渐渐有种不好的预感,守门人一向不会偷懒,除非有人想进来,他才会装作偷懒的样子跑去门前街对面的酒馆,他曾经和自己说过,当初那个叫韦尔的孩子要来找西泽,所以他才提前溜掉的。
“你这家伙干了什么?!”修女做出一副战斗的姿态,晶蓝色的魔力悄然萦绕在周身,她对比尔震声地说,“大叔被你怎么样了?”
“咳,咳咳咳,”比尔咳嗽起来,右手却忍不住按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狠狠地锤了三下,当他再度抬起头时,一双熟悉的眼睛出现在了修女面前。
漆黑的竖瞳,像水晶一样掺着流丝赤金,宛如岩浆流动的黑夜。
修女的呼吸顿时紧促而粗重起来,这双眼睛她再熟悉不过,因为她正是为了逃离这双眼睛才逃出了领主家,才从一位千金小姐变成了如今边远小城教堂里的修女:“你是被封存的恶魔......为什么?”
她的声音透着颤抖,还有几乎溺死的痛苦:“是这样啊?”
她歇斯底里地说:“父亲那个王八蛋还是偷偷把你埋到我的身上了啊!!”
“斯坦克家,”套着比尔皮囊的恶魔歪了歪脑袋,全身的骨节渐渐回归原位,“谢谢你们让我在万年的寿命里再度见识了一遍人性,虽然我真的很讨厌你们,但这次我笑得很开心。”
牠说:“尤其是你的父亲预料到你要拒绝的时候,趁着深夜进入你房间,把自己的血肉一块块塞进你的嘴里——”
“够了!”修女捂住耳朵,痛苦地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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