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个人情而已,我现在用不着他来给我打钱了。”
“你刚刚可还在说省点钱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一样,”西泽摇了摇头,“这是人情,我不想一直欠着他,但打给那张灰卡的钱也不能就此停下来,我会每个月继续把钱打给那张卡里,只是不再用他的钱了。”
“那用谁的?”言氏问道。
西泽回头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我自己的。”
“......好复杂啊你这边的情况。”
“但这些都是必要的,”西泽看着街道两边熟悉的场景,“我还记得上次来这里时我是和神父一起坐的马车。”
“喂喂莎尔同学,”言氏作势小声地对莎尔问道,“难道你就这样看着西泽这么把钱花在不清不楚的地方吗?”
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但这只是演戏一样的摆了个动作,西泽能把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他也知道言氏只是在搞怪,所以只是笑笑,没怎么在意。
“不是不清不楚啊,”莎尔对言氏说,“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我可是明明白白的。”
言氏如遭雷击!
“咳,咳咳,”他扶住身边弥修的肩膀,满脸虚弱地说,“弥修,我被杀了,他们杀狗”
“如果我们震旦使者要以狗自居的话那我也要就此告辞了。”
“可恶!你连安慰人都不会吗?!”
西泽和莎尔看着言氏对弥修抱怨的委屈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纳拓老爷躺在床上哼着歌,手上还拿着一本寓言书有滋有味地读着,在此之前他总是觉得这种书是给小孩子读的,年轻时候熟读天文地理文学商学的他自然不会看得起这种书,但在把维什送进地牢里以后,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到维什的书房里逛逛,久而久之也就开始拿起一些书来读,在初步接触以后,他发现这种书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意思,经过诺尔斯神父的引荐,他又开始偶尔到教堂的图书室里认真挑选自己喜欢的书带回来看。
三个月下来,纳拓老爷发现自己对轮亥教实在没什么兴趣,一些情节丰富的小说反而更能引起他的兴趣,比如《白歌行》,《圣女救济》之类文笔不错又能带给他一些前所未有感受的小说。
昨天诺尔斯神父离开白石城到了王都,似乎是要在那边停留半个月左右,纳拓老爷第一次感觉失去了宿敌之后的白石城是这么冷清寂寞,以至于自己只能拿着前天从图书室借来的《一千零一夜》在大白天还懒惰地躺在床上。
这就是没有紧张感的生活吗?
纳拓老爷这么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真是有够爽呢!”
大儿子维什进了地牢,听说这孩子在地牢里的日子很不好过,纳拓老爷自己虽然去过几次但似乎根本没有起到什么效果,自从大哥入狱之后,二儿子比尔也紧张起来,他收敛起了以往那副高傲的姿态,转而变得像西泽一样漠,纳拓老爷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转变,最起码给了他一些心理上的安慰,不然他可真就得开始羡慕诺尔斯那个家伙了。
这偌大的家产以后大概就得让比尔来继承了,而比尔比维什只小了两岁,现在把他送进某个学院进修还来得及,纳拓老爷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盘算哪个学院最合适。
“老爷,”就在这时,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纳拓老爷感觉他的浑身似乎都在打颤,“老爷还在睡觉吗?”
“什么叫还在睡觉吗?有这么失礼的问法吗?”纳拓老爷不满地说。
“老爷,您醒了就好,”管家连忙推开门,他这幅慌乱的模样倒是让纳拓老爷吓了一跳。
“怎么了?”纳拓老爷赶紧问道,“是商业上的对手打进门了?还是有魔法师趁着诺尔斯去王都在白石城里兴风作浪了?”
纳拓老爷的语气越说越兴奋,自从他担任临时城主以来白石城几乎就没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如今的白石比起以前更加无趣了,纳拓家的生意蒸蒸日上,教堂那边因为送走了西泽,诺尔斯神父一直以来的情绪也不怎么高昂。
“不,不是......”管家颤抖着身子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啊?”纳拓老爷有些恼怒地说,“能不能好好说话,抖什么抖,有什么事我还不能解决?”
“这,这,”管家摇了摇头,好像是在说这事您还真没什么能力解决。
“到底是什么?”纳拓老爷指着管家的脑门说,“给你三秒钟整理情绪,明白了吗?”
管家咽了咽口水,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之后才对纳拓老爷说道
“西,西泽回来了......”
“啥?”纳拓老爷愣了一下,两手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生怕被西泽看见自己这幅毫无威严的姿态,“是刚回来吗?进城了吗?已经进了多久?去了教堂还是?”
“不,”管家说,“他现在就在客厅。”
“.......草!”
于是在十分钟以后,西泽终于见到了套在一身黑色大衣里,满脸倦容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明显整理了一番发型的纳拓老爷。
“哟,西泽,”纳拓老爷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坐在他身边的莎尔也说道,“欢迎回来,小莎尔。”
视线挪转,他对西泽问道:“请问这两位是?”
“你好,我是言氏,是西泽的朋友,”言氏站起来眯着眼笑道,“这是我的朋友,弥修。”
“原来如此,”纳拓老爷点了点头,“欢迎光临,塞尔顿快去上茶。”
老人躬下身,连忙离开了客厅。
纳拓老爷的表情还有些僵硬,他转过头盯着西泽看了会儿,然后勉强笑道:“我听说你在王都好像发生了很大的蜕变啊,西泽。”
“嗯,”西泽倒也没有否认,“我现在是高阶魔法师。”
“高,高阶......”纳拓老爷的笑容更加僵硬了,“我才是个中阶魔法师而已......”
只能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
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