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对方拿走了传承戒指?”
“求求你别说了......”古拉克差点被这一连串的打击说到吐血,“叔叔你别一直戳人刀子了我都已经这样了能不能别一直提这些事”
“我说错了?”丁莱冷漠地说,“古拉克,你莫非是自以为受害者所以才摆出了这么一副姿态?觉得沉沦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里麻醉自己事实就会改变?”
被至亲的叔叔点出名字的古拉克沉默了半天,最终他的嘴角歪了歪,露出了一张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的脸:“叔叔不愧是圣学院的教授,一下子就看懂了,母亲和父亲是无论如何都不明白我现在这种心情的。”
古拉克抬起眼,丁莱教授心悸了一瞬,因为他居然从那双眼里看见了堪称骇人的混乱和悲哀:“我想杀了西泽,我也想杀了莎尔,我想杀了安蕾,我想杀了卫斯理小姐,但我也更想杀了自己。”
丁莱教授顿时觉得面前这个孩子陌生了许多,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自己侄子的这番丑相。
古拉克扶着窗台站起身,手里那本名为《黑山羊》的书此刻看起来甚至有些刺眼,但他的身子忽然猛地一颤,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古拉克一下子瘫倒下去,痛得他一时间几乎做不出任何动作。
“可更加莫名其妙的东西还在后面,”古拉克仰头看着天花板,一字一顿,缓缓地说,“叔叔,我和西泽第一次约战的那天有人付钱让我下重手杀了西泽。”
似乎有什么东西掠过丁莱教授的脑海,他睁大眼睛,瞳孔猛地缩小
“什么?”
“我不知道是谁,但那家伙对我说西泽一定要死,”古拉克说,“算西泽运气好,不然那天我会直接杀了他。”
“已经能拿出来让你都为之心动的数字吗……”丁莱教授问,“那个人有什么特征?”
“披着斗篷,声音也很粗糙听不出来年龄,”《黑山羊》从指间滑落到地面上,书缝沾染了灰尘变得模糊,古拉克仔细回忆着,在丁莱教授弯下腰捡起那本书时开口,说了一句再也无法让人淡定的话
“但他离开时地上留下了鸽羽。”
“果然吗……”丁莱教授眯着眼睛,震撼他的事实已然汇聚成了一个足以推测的形状,养鸽人不仅能逃出牢狱,而且对西泽从入学不久后就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这是为什么呢?
丁莱简单地假设了自己是养鸽人的话自己见到西泽以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当初对养鸽人进行抓捕的行动本就疑点重重,整个过程都简单的有些离谱。
养鸽人是故意被抓的吗?为什么?他对学院有什么欲望?还是说
他并不是单方面针对西泽,而是对整个学院里未来可期的学生都有猎杀的计划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能接触学生的?类似这样的事他做了多少?那些因为各种意外早夭的天才学生,难道都是养鸽人干的……
丁莱已经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这一切属实,那学院方面要如何对得起那几个学生,又要怎么对得起那些信任学院在学院修习就读的所有人?
“为什么会是这样……”丁莱闭上眼睛,单薄的镜片折射着冬日的阳光,在一阵死寂后,他迎着古拉克怪异的目光,缓缓睁开了眼。
“这件事你要保密,”他转过头,对古拉克说,满脸肃穆,“除了我以外谁也不能告诉。”
古拉克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看见丁莱教授凝重的表情之后连忙答应道:“这件事我除了叔叔你谁都没说,叔叔你放心。”
“那就好。”丁莱教授松了口气。
他走到窗边,看向远处圣学院的钟楼塔尖。
自从达里瓦尔离开之后这个学院就多灾多难啊……他心想,也不知道院长现在怎么样。
黑袍推门而入。
老人的背影猛地颤了两下,在看见是黑袍之后才大出了一口气道:“别这么吓唬人。”
这是上城区边角里的一处旅店,旅店名为多塔,因为老板平易近人又有个特别可爱的女儿所以很受附近居民的欢迎,尤其是年轻的单身男人们。
黑袍挠挠头:“你在做什么?怎么在自己家里还像是之前在下水道里当贼一样?”
“这次的事还真和下水道有关系,”老板让过身子,让黑袍能看清楚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盛了热水的木盆,毛巾在其中上下浮动,“炼金术师们那边有情况了。”
“嗯?”黑袍警觉地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还不清楚,”老板端着木盆示意黑袍和他一起走进柜台后的卧室,“不过……”
黑袍看着床上即使是在昏迷中也依旧满脸痛苦狰狞的女孩,她身上的衣服是常见的灰色术士长袍,只此便能确认她的身份,虽然套在女孩的身上实在有些显得宽大。
老板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她总归是为我带来了这个讯息。”
“这种时候炼金术师们又出事了吗……”黑袍不太高兴地舔了舔嘴唇,“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也这么想的,”老板耸了耸肩,“所以调查清楚一切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盟友。”
“好,”黑袍比了个手势,然后忍不住笑道,“只是偶然路过想进来看看,结果居然还能收到这种重要讯息吗?”
“路过?”老板敏锐地问,“去哪?”
“码头,”黑袍倒也没有多加隐瞒,“我算计了一手议会,现在他们应该恼火得不得了吧。”
“……什么算计?”老板犹豫了一下,问
“假消息,”黑袍的笑意渐渐被某种阴暗所填补,他说,“我告诉他们达里瓦尔要回来了。”
老板愣了一下,看着黑袍认真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家伙,还是这么恶趣味。”
右手握着的热毛巾缓缓盖在了女孩额头上。
这真像是一场道别,老板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