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舒望着萧半山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中有些温暖,白舒以为只有罗诗兰才会在乎自己的死活,却不想先站出来的,竟然是萧半山。
七星之中人杰尽,厚重不过萧半山。
萧半山站在白舒面前,就是一座大山一样,遮风挡雨,滴水不漏。
但谁都有老的时候,人一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就会想的比以前更多,更细致,白舒早就发现了,萧半山有了老的迹象,他是武曲星君,七星之中修为最高的一人,他怎么能老呢?
此刻萧半山都出面了,纵使白舒被人陷害,到了这种地步,他也已经没了任何怒气,白舒上前一步,却只是低声叫了一句“师父”,再没有和人针锋相对的模样。
萧半山叹了口气道:“舒儿,我深知你做事极有分寸,但现在如林师妹所说,铁证如山,我纵使不想,也由不得我不相信了。”
白舒一言不发,从林悦竹来的那一刻,白舒就再没有办法为自己开脱分毫,只不过他不甘心,才会做那样的事情,说那样的话,此时此刻面对萧半山,白舒终于无话可说了。
萧半山忽然走到刘莺莺身前,低声问她道:“孩子,当真是他欺负的你吗?”
刘莺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没有看白舒一眼。
萧半山沉默片刻道:“丫头,事已至此,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嫁给他,我知道这提议极为过分,但我可以像你保证,日后他绝不敢再欺负你,不仅如此,我还收你为亲传弟子,你可愿意?”
这次刘莺莺没有急着回答,她先是深深的看了白舒一眼,然后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正在萧半山以为刘莺莺是想到白舒对她的所作所为,害怕了的时候,刘莺莺却一边吃着自己的眼泪,一边点了点头。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外门长老李元清此刻也开口道:“既然小丫头愿意,那这件事情就没什么问题了。”
萧半山点了点头,又看了林悦竹一眼,问道:“林师妹觉得这样处理如何?”
林悦竹沉吟道:“这样倒不失为是一个办法,只不过,我想看他的一个态度,这件事情发生,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这个小姑娘表示过一丝一毫的歉意,这怎么行呢?”
林悦竹这句话之后,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在看着白舒。
白舒知道,他们在等自己道歉。
他心里哭笑不得,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不仅要道歉,还要娶这个很会演戏的女人为妻,这算是什么道理!
白舒摇了摇头,一字一句道:“我不同意,我本就和她毫无瓜葛,凭得什么我既要道歉,又要娶她。”
“你给脸不要脸!”林悦竹此刻当真是怒到了极点,她在太虚观几十年,从来没见过白舒这样的弟子。
白舒此刻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更何况在林悦竹心里,白舒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好色胚子,敢做不敢当的阴险小人。
能做到七星君位置上的,都不是一般人,此刻萧半山明白,就连自己,也阻止不了林悦竹的怒火了。
林悦竹一个箭步上来,一掌拍向了白舒的胸口。
萧半山却看出来了,林悦竹这一掌重虽然重,却不会要了白舒的性命,林悦竹始终不能完全无视萧半山刚才那佝偻的身影。
老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
莫愁湖中,星陨半埋在流沙里面,漆黑的剑身上,却散发着点点的光芒,那是天边的星光,落在湖水中,又映照在剑上的样子。
星陨本就是一颗星,至少它曾经是一颗星。
下一秒,星陨仿佛是受到了召唤,它切开了湖水,如同流星一般飞逝而去,太虚观上空,有一道星光一闪而过。
天权宫白舒所在的房间内,林悦竹那一掌已经快落到了白舒的身上,她那一掌速度不快,却让白舒生出了无法躲避的感觉。
忽然间,众人只听见头顶之上瓦砾作响,下一刻,屋顶凭空破裂,其中赫然砸下了一柄剑,那剑如同陨落的星辰一般,沾着一身的星光落下,重重的的插在了白舒身前。
于此同时,那剑上携带着的数道剑灵气,肆虐的封锁了白舒身前的区域,轻描淡写的化解了林悦竹的那一掌。
屋顶破了一个大洞,漫天星光从破洞中倾泻下来,照在星陨之上,也照在了众人的身上。
历来星空中始终只有两道美景,最能打动人心,一是星若虹霞的绚烂,二就是众星陨落的耀眼。
白舒抬头看了看星空,不顾众人的目瞪口呆,微微抱歉的说道:“真对不起,我砸破你的屋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