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薛冬亦和罗诗兰分别已经到了场中。
不远处的魔宗弟子和太虚弟子,都纷纷的为自己的同门叫好加油。
白舒偏头问纯钧道:“纯钧姐,这薛冬亦究竟厉不厉害,他是我师姐的对手么?
纯钧似乎兴致不高,半晌她才开口道:“薛冬亦是孟宗的亲传弟子,平日里是给克之喂招的。”
“喂招?”白舒轻声念道。
纯钧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微笑道:“就是给克之做陪练的,这么多年来,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没办法赢克之一招半式。
看到纯钧不屑的笑容,白舒忽然有些为薛冬亦感到可惜,哪怕他进了前四名,也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反而是永远被孟克之压了一头,可想而知,就算他是孟宗的亲传弟子,孟宗教导孟克之,也一定比教导薛冬亦更加用心。
场中,罗诗兰风采过人,和薛冬亦一起站在场地内,甚至显得还要比薛冬亦还高上一点。
而薛冬亦却是彬彬有礼,主动向罗诗兰行礼。
罗诗兰不冷不热的还礼,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罗诗兰当师姐惯了,多年来都习惯谦让,而薛冬亦这是第一次参加来燕王宫参加四派论道,心里总想着风度,自然也不肯先动手。
但薛冬亦并不是很了解,罗诗兰修道多年,是个天生的清淡性子,论起炼气养气的功夫,他是拍马也及不上罗诗兰的。
所以二人在场间对峙,罗诗兰显得心不在焉的,极为自然,而薛冬亦就显得有些狼狈了。
四下里议论声四起,薛冬亦终于不堪忍受这种沉默的尴尬,便低呵了一声:“得罪了。”提着朴刀,飞身上前。
魔宗中没有什么刀法剑法,都是弟子喜欢什么,就用什么。
薛冬亦的武器,是一把朴刀,一把朴实无华的刀,就像是农民家庭中,一把砍柴用的刀。
不同的是,他的刀像是在春雨中洗过一般,闪着寒芒。
薛冬亦每往前跑一步,身上的气势就要强上一分,等他跑到罗诗兰身边的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狼狈,反而是一身凌厉的杀意。
他一刀斩向罗诗兰的腹部,全不留手,别看他打起来之前彬彬有礼的,但一旦开始了战斗,薛冬亦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杀意纵横。
罗诗兰这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面对薛冬亦的进攻,罗诗兰神色淡然的轻点脚尖,道袍飘起,向后飞撤过去,于此同时长剑出鞘,在空中闭上了双眼。
魔宗中人用道法用的不多,但近身战斗却极为凶悍,占尽了身体强横,灵气充足,身法够快的优势。
面对罗诗兰的飞身后撤,薛冬亦紧追不舍,一把朴刀提在身前,颇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
罗诗兰在空中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如同沧浪秋水,深如泓波,她用剑画了一个圆,在薛冬亦攻来之处,就凭空出现了一个墨色的太极图,随着薛冬亦朴刀的一击,溅起一澎墨色,硼散在虚空之中。
此时罗诗兰已经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她手中的剑轻轻挥动,一道道淡白色的剑气顺着剑锋激射出去,化为各种灵兽的虚影,张着血盆大口,像薛冬亦扑咬过去。
薛冬亦微微皱眉,手中朴刀不停,每一下挥动,都能带走一团墨色的灵兽虚影。
在众多虚影的围攻下,罗诗兰按剑而上,此时天光正好,罗诗兰的剑光清亮,一剑刺向了薛冬亦的胸口。
薛冬亦周身灵气蓬动,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拼着生受那些灵兽虚影的撕咬,也要在罗诗兰的剑下,杀出一条路去。
看薛冬亦那拼命的势头,在场边的白舒不由得为罗诗兰捏了一把汗,自始至终,罗诗兰表现的都太清淡了,根本不像是正常人在战斗时所表现出来的状态,白舒真的是害怕罗诗兰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闪失。
而薛冬亦却又太投入了,他不退反进,迎着罗诗兰的剑冲了过去,试图用朴刀架住罗诗兰的剑,但罗诗兰的剑却躲着刀锋,收力滑到了一边去,转而变招刺向薛冬亦的手腕。
于此同时,罗诗兰剑气所化作的灵兽虚影已经扑到了薛冬亦的身上,将薛冬亦的身子打了个趔趄。
她那一剑也到了薛冬亦的手腕处。
薛冬亦知道罗诗兰这一剑若是刺中了自己,自己的就已经输了一半。
他一头墨发随风飘舞,癫狂又放荡,他在空中缩手松开了那柄朴刀,躲过了罗诗兰的一刺,同时他飞起一脚,踢在了朴刀的刀柄上,那柄朴刀便如同激射出去的箭一般,带着凌厉的杀意,飞速射向了罗诗兰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