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恐怖！

    “先觉……先知先觉，行于世人前，敢为世人先……好名字！”老者笑了笑，缓缓走近楚天，而当这老者走近之时，楚天肩上的那只猴子则是警惕地望着老者，口中吱吱叫个不停。猴子似乎引起了老者的注意，这老者微微佝偻着腰，一边走着，一边笑着说道：“火焰山的火猴？此猴通晓人性，成年之后更是能够具备当今天下的‘地’境修为……只是这火猴号称是传说中的妖王道一同族，故性有桀骜，鲜有认主……小兄弟的运气不错，居然能让一只火猴跟在身边。”

    “妖王道一？”楚天呢喃一声，不禁看向肩头的猴子；而这猴子似乎丝毫不在意楚天的目光，依旧龇牙咧嘴地对着老者吱吱叫；而老者听见楚天呢喃，不禁也是一笑，然后说道：“妖王道一不过是传说中的存在罢了，或许是人类蒙昧之时所见到的一只妖兽罢了……毕竟，这妖王道一仅在神话传说之中流传，世间即便是其后代或是遗物都不存在。”闻言，楚天点了点头，但心中却是感到有些奇怪——“依那妖僧之言，妖王道一应该是上一个纪元的存在，而听那幻境之中的妖王之言，上一个纪元应该已经毁灭，世界重新开始……但当今之世，为何又会有关于妖王道一的传说？”想不通，楚天只能暗中摇了摇头，同时心中越发感觉这个世界的神秘。

    当老者走到楚天身前时，老者让楚天伸出左手；把住楚天左手手腕，老者微微闭目，眉头微皱，好半晌后才缓缓睁开双眼，轻声说道：“从你的脉象上看，你似乎并不适合学习辰州巫术，但奇怪的是……你的体内似乎又有一丝极为纯粹的能量存在，那股能量无时无刻不在滋养你身，改变你的体质——老夫有种预感，若是这一丝奇异的力量将你全身筋脉尽皆滋养之后，你将会脱胎换骨……老夫终于知晓圣僧为何与老夫说你是老夫绝佳的弟子了！”说着，这老者目中居然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但老者的话语却是听得楚天一头雾水，只是关于老者口中的“那一丝极为纯粹的力量”，楚天隐隐感到这老者说的是自己体内的那一丝妖元力；但，楚天依旧不懂为何这老者居然会有兴奋之色出现。而老者似乎也看见了楚天面上的疑惑，不禁咳嗽一声，然后说道：“老夫如今已经年近二百，已是半只脚踏入坟墓之人；但老夫一生却有一愿始终未能实现——便是亲手教出一名大巫！直至八九年前，老夫遇见了圣僧，圣僧之体极为适合修行巫术，但奈何圣僧已经皈依佛门……但圣僧当年却是给老夫许下了一个诺言——十年之内，圣僧会给我一个与自己体质一般的徒弟！”顿了顿，老者目中的兴奋之色渐渐变作了一抹激动，看着楚天，似乎越看越是欣喜：“而圣僧口中的与其体质一般的人……如今看来就说的是你了！”

    然而，当楚天闻言之后，却是皱起了眉头，心中居然出现了一丝恐惧之意——这妖僧，似乎在八九年前就已经知晓自己会来南疆，自己会因血脉之故而被妖兽追杀！更是算好了自己会随他一起去那火焰山的幻境之中，获得妖王道一的馈赠！这一切，楚天忽然想明白了——从自己第一次在宋家寨看见妖僧起，自己似乎就已经与其结缘；而之后，那妖僧似乎早已知晓自己会因妖兽的追杀而逃入五行门中，故而这妖僧早在光幕降下之前便就潜入了五行门中，更是等自己与他“偶然”相遇！这一切的一切……早已计算好了！

    楚天瞪大了眼睛，神色之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不禁后退两步，有树根绊住楚天的脚后跟，使得楚天一时失去重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切，不过是楚天的猜测，楚天不想去相信……但，似乎事实却又正是如此！正因为楚天不敢也不想相信——若是真如楚天猜测，那么这妖僧……太可怕！

    老者似乎不解楚天为何就突然面上露出恐惧与难以置信之色，面上的激动之意也渐渐退去，眉头微皱，看着坐在地上的楚天，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而此刻楚天肩上的猴子也似乎是被楚天突然摔倒吓住，瞪着大眼睛看着楚天，吱吱叫着似乎是在抗议；但渐渐，猴子的抓了抓脸，然后揪住楚天的耳朵……但最终楚天都没有任何反应，猴子似乎也觉得无聊，便一跃跳上了一旁的树上，在树上窜行起来……

    “不可能……”楚天还在心中呢喃，这一切对于自己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有些惊悚！试想，若是一个人的未来，都能被另一个人所看见——就如同不论如何努力，不论如何拼搏，命运却早已既定……这，将是多么恐怖！

    迟疑了好半晌，这老者也终于是开了口，沉着声，语气之中带有一丝失落之意：“先觉，你是不愿拜老夫为师么？若是不拜师，老夫也会履行对圣僧的承诺，只要你在辰州府的范围内一天，老夫就会照顾你一天。”

    而听过老者之言，楚天有些不敢确定——不敢确定这老者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又是那妖僧安排好的！而自己若是答应了老者拜其为师，是否也是妖僧计划之中？而若自己拒绝了老者，从此逃离辰州府的范围，又是否正好中了妖僧的意！这一瞬间，楚天从来没如此绝望与恐惧过！哪怕曾经在南军九阳之一的者老手下，那濒临死亡的时刻，都没有如今这般绝望与恐惧！之前的绝望，是眼能见，耳能闻的绝望，是一种如同蝼蚁见到大象一般的绝望；但如今的绝望，却是明明有许多条路可走，明明有许多生机可选……但条条路、任何看似的生机，都不敢去选择的恐惧！就如同是许多条路，自己不知任何一条路最终会通向何处，但旁人却已经知晓每条路的尽头，更是早已知晓自己会走那条路，会在哪条路上走了多远的恐惧！

    似乎，自己从科举之日起，乃至从自己出生之日起……至如今，所有的一切，早已被人规划，早已被人知晓，早已被人规定——只能走这条路！而悲哀的是……自己却一直以为自己总是能够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