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触忆

羽一直充斥了无数光环，种种荣耀加身，是幻仙宗三百岁以下最杰出的弟子。而沐语横空出世，几乎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白羽却也不贪慕名利，被抢走大部分的关注目光，依然衷心地为沐语感到骄傲，并没有不满之意。

    “一大段时间？在师兄三层巅峰的修为下，恐怕要近仙期二层大成者才能够做到吧。”弟子们闻言，都惊叹数声。

    “我们得加强修炼了！”不少人心中暗暗立下决心。

    “每个人各有仙途，切莫受外因影响，急功近利或者黯然放弃，我们都是大有天赋之人，如此修行，终能问天。”白羽提醒道。

    “师兄说得是。”道心稍有一丝动摇的弟子们连忙清醒过来，由衷地佩服道。

    “这个杜俞也是惊才绝艳，把儒家奥义融入到了每一个动作之中，我们也要着心观察，在碰上他之时更容易对付一些，对战其他端元弟子时也会有帮助。”白羽道。

    幻仙众人停下讨论，神识锁定擂台战斗的两人，屏息观战。各门派的人心态也不同小异，一面为两人的修成赞叹，一面认真观摩，研究破解之法。旁边擂台上的陆凯都分出了一些神识，去看沐语的战斗。他的修为比起何梦诗来高太多，分出神识都能够轻松跟何梦诗拆招指点。

    两边的战斗都是愈加激烈，杜俞和沐语打得不相上下，越战越精彩，炫丽复杂的招式让人目不暇接。何梦诗则是使出全部技能，一边出招，一边不断分析、领悟。

    外门之人这种方式的指点对于她这个阶段的修仙者是非常有益的，同门始终同源，切磋之中无法对自身功法作出印证。而这种当方面的指点，修为不会相差太大，能够更清晰地理解，也不似真正比试时全心对战，可以有更多神识思考、领悟，对修炼大有益处。

    “谢陆道兄。”何梦诗收起真气，退到了三米外，拱手感谢。

    陆凯淡淡一笑，转身走下擂台。冷傲的他从来都没有太多话。

    何梦诗梳理好真气，正要下台跟同门交流一番，却发现了一道紧紧锁住自己的目光。对战的时候太过于专心，以至于达到忘我境界。也是因为在仙鼎岛上，才能这样毫无保留地投入。她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是站在对面擂台的一名幻仙弟子！一般观看比赛的话，神识锁定的是战场，而并非个人。

    这个紧紧盯着她的人，修为只有元婴一层？可能是有其他方面的底牌。何梦诗没有理会，下了擂台，跟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师兄粱千衡道：“师兄，经过这场比试，我大有收获。”

    梁千衡是飞月宗最出色的年轻弟子之一，两百七十岁的近仙期二层。

    “何师妹，甚好。你看此战的二人，再加以印证，说不定有更多感悟。”梁千衡道。

    何梦诗点头，也加入了观战之列。

    毫无疑问，那个紧紧锁定她的人便是白枫。

    “果然不是她……名字和样貌一样罢了，巧合罢了。”白枫确定了。无论动作、神情、身份、岁数和经历，此何梦诗跟彼何梦诗比起来都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青景宗里。有位名叫何梦诗的女子，她的优秀远胜白枫，可一直对白枫多方照顾。她是在青景宗初级弟子群体内极其出名的美女，十六岁已达入门期七层。可追求者不计其数，可她都不理不睬，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只对一个男弟子白枫和颜悦色，白枫与她只是偶然间相识，人家都说白枫这小子的运气如此背，是全部用来获得何梦诗的关心了。

    然有一长老的孙子看上她，她的父母贪慕名利，将她假给他人。而白枫遭遇洪业的杀手，跌落山洞，遇到梦纱，再出关之时，何梦诗已嫁作人妻。

    “我那时便知道，你…定有出头之日，获得他人所难以到达的高度…果然…你已经…”何梦诗喃道，“可是，你风光出现之时，我却已经嫁人…不，我不愿意的，是爹贪慕大长老的权势…我…”

    如果当初他和何梦诗顺顺利利，如果一切悲剧都未曾发生，他也许不会爱上梦纱，也许不会……过往的回忆充斥了白枫的意念线，他在此情此景下，回忆起了自己微不足道的一生，只能是依稀不已，茫茫三十多年，自己留下了什么东西？前面的路，依旧会微不足道下去么？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风光，并且已有了风光前路的保障。而白枫呢，也许根本不该存在与此中。是什么人让他艰难地在此格格不入地存在，是梦纱么？是梦纱啊。可他离梦纱越来越远了啊。

    “这位道友。”一个声音打断了他识海中翻滚的思绪，是个身穿飞月宗道袍的人。

    扫了一眼这个飞月宗弟子，白枫大概也猜到其来意了，平静地道：“道友你好，在下幻仙白枫，不知道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