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面上。
光线,光线,光线。
出口终于在望,那太阳的光辉在十公里之外就辗转的折射了不知多少次投在前面的冰壁上。但无论如何,目的即将到达,各人的心情都提到了顶点。
就在这瞬间,一辆战车霍的冲出了黑暗,进入一团激昂的雪光之中。后面的战车也就随之而出,迅快的出现在敌军面前。
出洞,转弯,就是一个巨大的平原,敌军三千多辆战车正在有效的指挥下依序从运输飞船那巨大的肚膛中开出来。
在王冰剑,却是感到战车猛烈一震,车身似腾飞而上,冲出好远才重重的一下掉回正常高度。此刻,他已得到最前线战士的回报,敌人显然还没有完全卸载完毕。
这正是攻击的绝好时机,既可以消灭对方的陆战部队,也可以消灭对方的运输飞船。
原来,联盟陆战部队共八千余战车,分成三部同时投放北极“大陆”。此刻,他的军队面对的正是由伊登.希克梅特大校率领的联盟陆战第三军的三千余战车。
“由三位团长负责,把敌军分割成首尾不能相顾的三部分,再聚而歼之。”简洁的命令,在王冰剑大脑中不过徘徊了几秒钟就出来了,同时迅速下达到各团。
至于具体应如何去分割,如何歼灭,这是团长们的任务。
突然冒出如此之多的战车,这是伊登.希克梅特大校所没能想到的。在这位出身五大家族之一的热血中年想来,同盟方陆战部队的数量与质量都不是联盟的对手,决不敢贸然前来袭击。
当这决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出现的时候,他有些手足无措。
当然,这或许也是王冰剑军队的幸运,假如遇到的是另外两个军,可能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接到命令的三位团长,虽然彼此并没有商量,却不约而同的找到了敌人的漏洞,以最强的兵力、最快的速度将业已投放在雪地上,还聚集在各艘运输飞船周围的战车分别包抄。当然,那些还来不及开出来的战车,也同运输飞船一起被包在了中间。
也就是说,此刻敌军真正可以发挥战斗作用的,不是三千辆战车,而只是不足五百辆。由此,同盟方陆军反而具有了数量上的优势。
当然,心理优势也很重要。
在包抄敌军的同时,同盟方战车上早已蓄势待发的激光炮,无分主次,都在那瞬间蓦然开火。
近千辆战车,约三千道高亮度的光柱,朝着已是瓮中之鳖的敌方战车发出了死神的邀请、宣泄着战士们如潮的斗气。
还击,也同时开始了,只不过这不是在军长统一指挥下的还击,而是各自为阵的拼命。
光束的撞击,轰鸣,交错,经过冰雪的折射之后,形成一个美丽的战场。当然,这其中必然有人类的鲜血作为适当勾勒的线条。
假如有一位来自二十世纪的画家,一定会带着由衷的欣赏啧啧称赞。假如他是当时的一位艺术评论专家,特别是一位喜欢行为艺术的专家,他肯定会愤笔疾书,向世人描述、推荐此一决无再现可能的艺术珍品。
人类目前唯一可能形成对抗的两大阵营,专制的联盟与自由的同盟,就在远离地球故乡的火星异地展开了又一次大厮杀。当然,这是一次你死我活的战斗,没有你活我也活的可能,身临其间的人,那些双方的战士们,只有杀死敌人这唯一的念头。
一幅超现实主义的绘画,一场超现实主义的表演。
一桶桶的墨水,被无情的抛洒,逐渐铺张在那近似无限的雪色大地上。那些红色的,紫色的液体,几乎根本就没有多少横流的机会,就永远的冻结在了火星北极的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