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含烟扶起无涯,略一瞧:“你也百岁之人了,怎不知小心?师叔我知听闻有多宝道人,还从未见过镶宝道人。”
一个青包宛如指甲大小的青玉一块,不偏不倚正好镶嵌在无涯前额正中。
随行而来的道姑们看着无涯这副模样,又听师尊这般讲,纷纷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无涯一不留神,跌了一跤,本在哀叹,没想却让师叔和师姐们开怀了,呵呵,这一跤跌得好啊。”无涯也笑了起来。
“贫嘴!日后给我长些记性吧。”苏含烟望了望无涯身后:“婉儿呢?”
“太师尊,婉儿在此。”婉儿从玉泉院中慢慢探出身子。
“快些过来。磨磨唧唧像个小媳妇是的。”苏含烟打趣道,又见婉儿似乎一脸委屈,便道:“哟,还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哈哈……道姑们又一阵大笑。
“太师尊,你又取笑我。”婉儿一跺脚。
“好了、好了。”苏含烟朝无涯一瞪眼:“我和你小师叔去朝天宗有事,等我回来,你把委屈告诉太师尊。谁敢欺负婉儿,看我不打他!”
这话如何说的?无涯不好接口,只得望着别处,装作不知她们何意。
朝天宗。
玄妙宫门前,肃立十几位道人,见苏含烟一行到了,便一齐喊道:“恭迎南宗、北宗二位宗主。”
“我无涯师侄也来了么?”一个老道从玄妙宫中走出,白发白须,面目慈祥,正是忘念峰掌教青玄真人。
“掌教师兄好。”苏含烟一稽首。
“好、好,师妹好。”青玄真人还了一礼,伸手想扶无涯,却又一下愣住,话也只说了半句:“无涯师侄,快快……”
这‘请起’二字清玄真人只得硬生生咽下,只因无涯说了声,掌教师伯好,也是一稽首。
“大胆!掌教亲迎,竟敢不跪拜!”一旁道人怒喝道。
青玄真人脸色一沉,旋即又如初,指着方才怒喝的道人:“聂无涯虽是我如今忘念峰二代弟子,但他却是北宗执掌,一宗之尊,见我不拜,也是当然。你目无尊长,乱出狂言,才需受罚,还不快向聂宗主赔罪!”
“聂宗主,请恕小道无礼。”道人不情不愿向无涯行了一礼。
“不知者不罪。”无涯一摆手,看也不看一眼,紧随清玄真人进了玄妙宫。
这孩子,唉!苏含烟只得摇头。
玄妙宫里,早有数十个道人立在两旁,皆为清玄真人亲传弟子。
上首摆放了两个蒲团,想必是供清玄、苏含烟入座的。
青玄真人一进玄妙宫,便吩咐道:“今日三宗议事,怎可少了聂宗主的座次,尔等办事也太欠考虑了。速去搬一个蒲团来!”
一个道人应声而出,一会便取了一个蒲团放在下首。
无涯也不推却,大刺刺往上一坐。
一时,玄妙宫静如死水。须臾,交头接耳声起,道道目光指着无涯。
无涯不理不看,闭目养神。
苏含烟看在眼里,也是摇头。
“嗯……”清玄真人清清嗓子:“天泪盛会在即,今日三宗聚首,便是要把这赴会之人商议出来。”
此言一出,又是一阵噪杂,无涯睁开眼,满眼所见皆是跃跃欲试。
“世间修真门派多矣,若是人人个个都想去争夺比试一番,呵呵,只怕一年半载也难决出个胜者来。因而,按旧例,每个门派只能选出三人参加比试。”清玄真人又道:“我门下弟子,修为自知,本不必商议,但天泪干系太多,各门派新仇旧恨交缠,说是比试,其实就是生死相搏。为我忘念峰将来着想,我拟定这三人,青曼师妹、聂宗主,你们看看如何?”
一个道童捧了两本黄册,给苏含烟、无涯奉上。
还没等回话,清玄真人接着道:“我忘念峰三宗本应一宗出一人,只是北宗现时却是无人可去。我想想,还是朝天宗多去一人吧。”
说罢,青玄真人又转身对无涯道:“聂宗主意下如何?”
无涯一拱手:“掌教师伯想得极为周到,我北宗么,且待下一次吧。”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苏含烟头也不摇了,心里叹息不止。
无涯充耳不闻,自顾自打开黄册:南宗傲晴无涯认识,朝天宗两位么,一位必是李慕青,另一位陪衬而已。
无涯眼光扫过,却又呆住:朝天宗方仁安、古行同,这两位何人?李慕青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