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削臂、一剑剐目、一剑斩腿!
剑光血影中,无涯仰天长啸,无比快意!
韩书易终究也算是修道之人,虽痛彻心腑,却未曾昏死过去,只是口中的讨饶声,渐渐变成:“聂无涯,求求你杀了我吧!”
“聂无涯,你不杀我,必不得好死!”
“聂无涯,我诅咒你与那妖女不得善终……”
断尘指地,无涯俯身看了看已不成人样的韩书易一眼:“你死万次不足惜,但我不杀你!”
断尘合体,无涯抬起身,背手而立,远眺群山。
暮霭渐起,天地苍茫相接,有孤鸦声声,似在相思?
无涯收回目光,神色忽变得凄楚,一字一顿道:“我问你,你尝过相思之苦么?生不如死,催人肝肠!你知道何为绝望么?心如长夜,不见天日!”
“我问你,我跌落地洞,你不加援手,反要绝我生路时,你可想到今日么?”
“我问你,你辱我、诬我,将我赶出道观时,你可想到今日么?”
“我问你,你胡言乱语激怒黄姑儿,以至此事一发不可收时,你可想到今日么?”
“我问你,你欺辱我一个废人时,你可想到今日!”
韩书易无言以对,喉咙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双眼血红,呆呆看着无涯,不知是恨是悔。
“你不曾想过!你以为我聂无涯此生将被你韩书易玩弄股掌之间!不错,我是一个废人,不过那是以往……”无涯忽而压低声:“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聂无涯又可以修道了。你很奇怪是不是?”
“哈哈哈……”无涯纵声大笑:“天欲绝我,奈何我命比天硬!”
“不、不、不,这绝无可能!聂无涯,你说,你是不是在骗我?今日你之作为皆是法宝之功,对不对?”韩书易眼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希翼。
“我何须骗你!”
“不,我不信,你在说假话!”韩书易几近疯狂。
“真与假,你日后自知!我不杀你,便是要你尝尽人世诸般苦痛,死,岂不是太便宜了你这个恶贼!”无涯冷冷说罢,转身对道观中人道:“速来几个身强力壮的,把这个恶贼给我送回家去……”
几个粗壮的道人跑来,七手八脚把韩书易抬起便走,显然平日韩书易对这些道人很不待见,故而道人们对这个昔日的观主也难生同情之心,粗手笨脚拉扯之间,痛的韩书易又是好一阵大呼小叫。
待一丛人将韩书易半抬半拖的拐过石阶时,韩书易突然大叫道:“聂无涯,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
“少主,此人实在可恶,到如今还要口出狂言!要不就由老奴……”龟不同从本一道长口中得知了无涯遭遇,心中气愤难平,想追上前去,一盘龟拐棍将他砸个稀烂!
“不同,回来!时辰不早了,你收掇一番,待我和本一道长话别后,你就随我去忘念峰吧。”无涯淡淡道。
依稀前方还有韩书易的骂声传来。
山风吹起,一粒微尘沾上无涯衣襟,无涯从容伸指将它弹去:“有此执念,或可为魔,只可惜,终究是一点微尘罢了。”
夜已深,群峰皆睡,天边微星。
忘念峰。南宗。
一处雕栏玉砌的小楼。
一位二十几许的青衣女子凭栏而立,但见她双颊胜花,眼波似水,端丽难言。容色照人,明艳不可方物,天女下凡莫过于此。
女子抬头定定望着寂寥星空,喃喃道:“我每次梦你,你总是笑意盈盈,为何我一画你,你却皱眉不展?为何?为何?”
女子说罢,返身回房,取一支狼毫在手,蘸了些丹红,正欲往桌上画卷中男子的唇上点去,还未点上,却又住了手。
“你终究心中太苦,又何来笑意?”女子将狼毫搁在一旁,掩面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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