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客,你怎么在这儿?害得小道我四下里都找不到。观主在偏殿等你呢。”刚才伺候无涯的道童气喘吁吁寻来,见无涯不去鲜花添锦处却在这破败地发怔,没好气道。
“有事么?”无涯转过身,望了道童一眼。
慑魔眼一开即合,饶是这样,也让这小小道童魂移魄散,一时没了气息。
“你不过犯了一丝贪欲,本不至于死,只是你来的实在不巧。罢了,非你之错,且让我救你一救!”无涯从乾坤袋中取出慑灵瓶,喝道:“魂魄归来兮!”
慑灵瓶飞临半空,瓶口倒转,刹那,一股无形吸力将那道童散逸的魂魄硬生生拉了回来。
慑魔眼又开,青光打去,魂魄现形,乃是小道童模样的一个淡淡虚影。
虚影懵懵懂懂,在慑灵瓶口打转。
“魂魄速速归位!”无涯又是一喝。
虚影应声而动,飘向倒地道童,及到道童身前,便一头撞去,可虚影入体一半,就难以再往里半寸,似是有他物在牵扯。
“呔!何方妖物竟敢阻我聂无涯行法?”无涯一拍前额,慑魔眼圆睁,一盏青灯飘然而出,青灯八角,五行灵气为油,破天道心作芯,放出万道青光,霎时将这一方三千世界照的纤毫毕现。
“你这凡人,真是大胆,仗了几件宝物,便敢来坏事?看你鬼差爷爷我连你一并拿下……”青光中,现出一位头角峥嵘黑面无须的鬼差,鬼差一手拉扯漆黑的锁死链,铁链一头正是道童魂魄;一手举着雪亮的三尖往生叉,对着无涯怒骂。
也不怨鬼差眼拙,聂无涯肉身是先天灵胎,非大罗金仙法眼,决计瞧不出他修为的深浅,此刻在鬼差看来,眼前这个白发青年只是个侥幸得宝,不知好歹死活的凡夫俗子罢了。
“你不过前世积了些功德的区区阴魂,竟敢在我聂无涯面前如此狂妄?我此剑可斩天地之威,可断人之七情,难道还斩不了你!”无涯心念一动,断尘在手,白光吞吐数丈。
“哈哈……如今世间真是有趣,一个凡人也敢大言不惭?”鬼差放下锁死铁链,高举往生叉,狠狠扎向无涯。
“此事因我起,当有我来解。若是斩你惹因果,我也愿承之!”无涯手腕一抖,一道白光斩向鬼差。
来不及惊呼一声,鬼差便成了一缕浊气秽烟,被慑灵瓶吸了个干干净净。
道童魂魄脱了牵扯,一头撞进肉身。
啊呀!鬼差呢?幸好凭空白光飞来,才把那鬼差驱赶,道童翻身坐起,揉揉眼睛,拍拍胸口,嗳了一声,笑笑,刚才一梦真是吓人!又想起来找寻尊客之事,忙抬头张望,四处空荡荡,尊客已不见了踪影。
偏殿之中,韩书易见无涯走来,赶紧起身,迎上前去,稽首道:“聂仙长,小道我有失远迎啊,不知聂仙长怎有暇来小观仙游?”
百鬼道人一双淫眼上下打量无涯,喜得搓手,肤白貌秀,果然生得好哇,本座艳福不浅了。
“我来此何为,你会不知?孙师兄人何在?”无涯大刺刺往上座一坐,冷眼瞧了瞧一旁的百鬼道人,心中实是不喜,白云观中何时多了这号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东西。
“小道因与孙师兄研习长生之法,故而留了孙师兄在此多住几日。”韩书易搪塞道。
“哈哈哈……本以为百年已过,你会有些上进,哪知你依旧如此。”无涯怒极而笑,一步步逼近韩书易:“百十年前,你颠倒是非,拿污水泼我,如今你又想故伎重演不成?我若不知详情,怎会来此!”
“这、这……”韩书易一脸尴尬,无言以对,看着无涯走近,心里一阵发虚,慌忙往后退去。
“观主,何必与他多费口舌!”百鬼道人跳了出来,拦在无涯和韩书易之间,翘着兰花指,点点无涯:“你便是那勾结妖女的道门败类聂无涯?”
“你又是何人,在此信口雌黄,快些给我让开,如若不然,休怪我无情!”
“让开?无情?”百鬼道人斜眼看着无涯,讥笑道:“本座乃百鬼道人,本座若不让,你又能怎样?嘿嘿,本座倒想看看你如何无情!”
百鬼道人?真是名如其人!无涯眼角一挑:“你若不让开,我便让你做那真鬼!”
“呵呵……哈哈……”百鬼道人笑的前俯后仰,扶住殿中立柱,弯着腰:“笑话,哈哈,笑话!你一个废人,敢对本座说这等狠话?”
“实话告诉你吧,今日,你若是乖乖交出驻颜延寿的丹药来,并把本座伺候舒坦了,本座或可给你一个全尸。”百鬼道人狠声道:“若是本座稍感不爽,便会把你生生炼成鬼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千年万年永在轮回之外煎熬!”
“你莫非也在说笑?可惜你的笑话实在不好笑,否则,我也可给你一个全尸!”无涯扬手,断尘离体,对着断尘一拱手,无涯叹道:“杀这个猪狗不如的肮脏畜生,也太过委屈你了。”
“你、你事到临头,还敢嘴硬。”百鬼道人气急败坏,掏出一个铃铛,摇了几摇:“百鬼听令,将我把他拿下……”
铃铛一响,平地起了一阵黑雾。
铃铛二响,阴风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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