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湖洞一片冷清,洞顶倒垂的钟乳上滴下的水珠,跌落在小水洼,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游动在洞壁的七彩冷光也暗淡了许多,再也无力将鱼湖洞点缀成如梦幻境,间或的一闪一灭,反倒让此地平添几分阴森。
无涯静静地坐在洞口,思绪漫无边际,回想一路走来的百年坎坷,犹如仍在梦中难醒,曾几何时,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乡村少年,从未曾想要,去修什么道、成什么仙,唯一惦记的只有填肚的吃食和御寒的冬衣,然而造化弄人,硬生生把自己推上了修道之路。
唉!白发婆婆、老爷爷道长、孙师兄、青曼师叔、婉儿、逍遥子、君无命……黄姑儿……是何种机缘让我与你们相逢?冥冥之中,何人主宰?竟让我聂无涯尝尽悲欢离合、爱恨情仇?
无涯口中默默念叨着一个个人名,当念到黄姑儿三字时,心尖一颤,一颗泪从眼角滑落。
断尘无声无息脱体自出,承了这颗即要坠地的泪珠后,又飞回无涯掌中。
“百年爱恨何其多,若非有你承着,只怕我一刻也不能心静。”无涯翻转手掌将断尘深深刺进洞口岩地后,起身对着断尘拜了一拜:“多谢了,断尘兄。”
断尘受此一拜,嗡嗡作响,似在回应。
“我可断人七情,何人断我七情?哈哈哈……”无涯纵声长笑,不再理会断尘,转身向鱼湖洞中央低洼处走去。
我究竟来此灵墟何为?破天证道?非也!我只求在那钟离之巅,力压群雄,取来天泪,与黄姑儿早日相见。
无涯心中盘算着,眉头不知不觉拧得紧紧,昔年在忘念峰时,忘念峰门下二代弟子中,修成元婴的,也有几人,其中更有李慕青师兄,修为已过元婴。
这天下修道的非只有忘念峰一派,其他门派自然也不乏好手。如今又过了百年,恐怕他们之中,修为达出窍、分神境界的也不在少数。
力压群雄,呵呵,说来容易做来难啊,不过,我定要试上一试,成也好,败也罢,唯求无愧我心!
破天诀固然神妙,可惜这把擎天斩牛刀还尚在炉中,待它出炉,不知何年何月了。还是修炼一番空冥道法实在些,杀鸡焉用牛刀?呵呵,只求莫要让鸡啄伤了手就好!
无涯苦笑笑,把逍遥子传授的空冥道法逐一比较——嗯,这五行遁术不错,我打不过,溜还不成?御气飞行术也行,练成之后,也无须再劳烦火灵儿了;伏魔惊天剑术更好,我非山野樵夫,若是手持断尘,胡乱劈砍,岂不贻笑大方?其余种种么,得空再修炼也不迟。
主意既定,无涯便着手开始修习,于是乎,从此灵墟岛上,时时有奇景出现。
无涯忽而满头青包从卵石堆中钻出;忽而一身湿漉从惊涛中爬出;忽而哇哇怪叫从半空中栽落;忽而满手血泡蹒跚走出密林……
数月之后,无涯自认略有小成,便约了龟不同去一处僻静海滩试炼。
“少主,老奴怎敢与你动手。”龟不同忙不迭的推却。
“不同,你既不肯与我交手,不如这样……”无涯招手让龟不同附耳过来。
“怎样,少主请说。”龟不同低头听着,哭笑不得,原来自己数月前心有所感即是应在今日啊。
黑烟一晃而散,龟不同现了本相,缩头缩脚,小山包一个卧在沙滩上。
无涯立于龟不同面前,断尘在手,白光吞吐。
“少主,请手下留情。”龟不同战战兢兢探出脑袋。
“我自会捡那龟甲边缘厚实处下手,怎会伤了你?”这老龟庞然巨物也,没想胆子却小如针尖,无涯暗笑不已,用了三分真元力,断尘直刺龟甲。
哧溜溜,断尘一划而过,火星直溅,无涯收剑,细细一看,那龟甲之上,居然连白痕也没留下一条。
“不同,怎样?”
“少主,还可加些力。”一刺之下,龟不同已然明了无涯实力,说起话来,胆气也壮了。
这老龟果真了得!无涯心底赞了一声,遂加了四分真元力,断尘白光暴涨一尺许,脱手而出。
看你老龟还得意?无涯眼看断尘慢慢刺入龟甲,不由暗喜,可刺进几寸厚,断尘便无力向前了,只得倒转飞回。
“不同,这次又如何?”
被人用剑刺啊刺的,总觉心里发毛,龟不同索性便道:“少主,你全力一试吧。”
“不同小心了!”无涯提一口真元,御气飞行至数十丈高处后,如流星倒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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