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皈依,怨念何存?不入轮回,必成孽灵,到时妄开杀戒、生灵涂炭,天地间何人能制?岂不是违了本心?待聂无涯行功完毕,我需请他用断尘斩去我滔天恨怨,免得贻害人间!”君无命斩钉截铁,无一丝犹豫。
“上仙大善!”逍遥子合掌稽首。
无涯身处奇妙定中,可神识未闭,君无命和逍遥子两位前辈的话语一字不漏,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无涯有感二人莫名遭劫,身世甚是可叹,虽早已炼化爱恨,也难免面露戚容。
沉迷妙境,怎知斗转星移?
无涯正引导天地灵气反复锤炼自个先天灵胎,猛听得有人耳边喝了一声:“聂无涯,还不醒来!莫要误了天泪盛会!”
睁开眼,就见君无命、逍遥子笑吟吟看着自己,无涯慌忙站起,长揖:“道法神妙。无涯一时忘了时日,多谢两位前辈提点。”
无涯初起时,金光绕身,不过几息,金光便消失不见,俨然又成一介凡夫。
“想不到区区五十五年,你便有了小成,老夫甚慰。还烦请逍遥小辈传授他些个空冥妙法,助他行走世间。”君无命细细端详无涯,微微颌首。
“上仙谬赞了,空冥道法怎敢称妙,不过,俗语云:杀鸡焉用牛刀!上仙之法当用于破天立道,呵呵,至于对付世间一众宵小么,空冥道法足矣!”逍遥子轻笑数声,欣然领命。
“无涯谢过逍遥前辈,只是天泪盛会即在眼前,时日不多,如何来得及呢?”无涯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无妨、无妨。”君无命摆摆手,对逍遥子道:“逍遥小辈,我知你一生所学太过庞杂,捡些个管用的,传于聂无涯识海中,待他日后,自个好好琢磨去吧。”
“逍遥遵命!”逍遥子给君无命这么一说,老脸也不由一红,思忖一番后,一抖手,刹那,十数道灵光飞向无涯。
五行遁法、周天大搬运法、御气飞行术、伏魔惊天剑术、炼宝制器术……呵呵,居然连点石成金术也有,无涯逐一看来,又喜又愁,喜的是凭空多了这些个妙法,愁的是门类实在太多,不知何时才能参悟透。
“聂无涯莫要发愁,逍遥小辈愿暂居寒冰玉萧为器灵,静待与他散失三魂相遇的机缘,你日后若有不明之处只需耗费一滴真元血,便可唤他出来。不过一年之中,他至多现身三次,否则将永为器灵,不可解脱。”
“小子明白!”
“来,你随我来。”君无命向无涯招手:“我昔年曾炼制了几件小玩意,一并送你吧。”
上仙炼制的法宝,当是神、仙器,无涯闻言大喜,紧跟君无命走出鱼湖洞。
火灵儿在洞口整整待了九十九年,见无涯出来,喜不自禁,化为松鼠儿,哧溜,窜上了无涯肩头,口中吱吱有声,诉不完的思念,撒不完的娇。
“你不离不弃,实是难得,如不奖赏,难显我道公平!”君无命将手往虚空里一抓,一件金银相间的宝甲已然在手:“此宝名如意甲,为日月精华炼制,等闲仙家也难伤着甲之人。”
火灵儿穿了宝甲,对着光滑可鉴的石壁左顾右盼,又冲无涯一阵摇头摆尾。
果真神物!无涯暗叹不已,心里对自个将得到的器物更多了几分期盼。
只见君无命手轻轻一拂,云雾奇障顿作烟消,鱼湖洞三个古字又显露在无涯眼前。
“三宝何在?难道尔想据为己有不成?”君无命舌绽春雷,震得洞口碎石哗哗而下。
“上仙莫要催促,老奴这就来了……”闻听君无命之言,远处一座小山动了起来,慢慢向鱼湖洞赶来。
及到面前,无涯才发现原来竟是一只巨大的老龟。
老龟就地一滚,稀里哗啦抖落了一地的乱石、灌木,露出一个数亩大小的龟背来,砰一声,白光闪过,那老龟已幻化为一位弓背白须老者,捧了几件黑不溜秋的物事,恭立一旁。
“上仙,你、你怎成了这般模样?”老龟看着君无命,突然放声大哭,
“不同,你也活过了这么长年岁了,何必对生死二字如此执着?我身虽死,道却留存,足矣!”君无命见老龟甚是悲切,也有一丝不忍,劝慰几句后,对无涯道:“当年老夫在鱼湖洞修道时,曾出手救了这只被海鸟所伤的小龟,留他在鱼湖洞中疗伤,没想他竟有些灵根,跟着老夫学道数百年,也修成了人身。他既自认为奴,老夫便给他取名龟不同,老夫飞升之后,遂留他在此看守鱼湖洞。”
“老夫本有意助他成仙,永脱妖籍,没曾想,今日见面,已是物是人非。唉……”君无命长叹一声,指着无涯让龟不同行礼:“不同,此子名叫聂无涯,我之道已为他所承,从今以后,你就侍奉他左右吧。他若成就大道,你必得益良多。”
“少主,老奴有礼了!”龟不同依言向无涯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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