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里满得不像话,根本不像战乱物资匮乏时期,而且什么坛坛罐罐都满满当当,各种肉和菜一样不少,如同薛君山和湘君刚结婚搬进公馆那阵。那时虽然大家心头都有疙瘩,看到这些,都算松了口气,薛君山手段下作,待胡家倒是没话说,全家老少的事情都上了心去做。
秀秀转了一圈,手上空空如也出来,这些东西太脏,胡家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她哪里敢吃。
胡十娭毑迎面而来,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轻声道:“别管那么多,这两天大家都没吃什么,熬点鸡粥,炒两个小菜。”
“大虎,去买只鸡,要大一点的!”在转角偷听的老王如得到圣谕,一路嚷嚷而去,胡十娭毑和秀秀目光交会,又同时撇开脸,胡十娭毑钻进厨房拾掇,秀秀看着自己手掌的茧子发了好大一会愣,幽幽长叹。
毛坨换了身扎实的青布衣服,一路叫饿,引得大家哄笑连连,想当然尔,并没有真正起身张罗。毛坨在后院找到秀秀,不等他开口,秀秀连连摇头,包了几个油饼塞到他怀里。毛坨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秀秀狡黠一笑,趁左右无人,将他推到水缸边,一脚朝水缸后的墙壁踹去,踹出一个狗洞大小的门,压低声音道:“想办法去八角亭找到苏医生!”
毛坨毫不迟疑,迅速往外钻,颇为艰难地钻了出去。
把门封好,秀秀回到厨房,和胡十娭毑再次目光交会,释然而笑,胡十娭毑点点头,欲言又止,开始淘米煮粥。
秀秀转身就走,扶着门站了三秒,怔怔道:“娭毑,不用担心我,我不会连湘水也不如。”
她的声音无比温柔,却有说不出的坚定,还带着隐隐的狠厉,哪里像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
咣当一声,胡十娭毑的水瓢落了地,秀秀心头一颤,却没有回头。
老王提着鸡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熟人。比起前几年,小陈真是一脸的春风得意,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身体发福了一些,不过从脸上看不怎么出来,肉都在肚子上屯着。显然,他以这个微微凸起的肚子为傲,时不时要摸上两把。
他一进门,请的护院和两个帮佣才算有了干劲,两个帮佣抢着去接鸡,男人则搬椅子搬小桌,端茶送水,忙得不亦乐乎。
小陈给两人一人扔了包香烟,大喇喇坐下,下巴一扬,示意两人报告情况。逼走苏铁是他授意,湘雅医院的医护人员全部撤走,剩下一个苏铁,上头真是如获至宝,他就是不走也不成了。
老王去后院搜寻一圈,白着一张脸出来,讷讷道:“那小的不见了!”
小陈恍若充耳不闻,磔磔怪笑,那两人也有点惶恐,垂着头不敢吱声,小陈摆摆手道:“那小子本来就不是胡家的人,跑了也不出奇!”
三人松了口气,小陈使个眼色,老王指指厢房,小陈掏出一支驳壳枪指向他,怒道:“老子请你来做什么的!”
老王吓得屁滚尿流,慌忙冲到厢房外面,对里面坐在床榻上看书的人赔笑道:“胡先生,东家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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