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前因1

这次为了救牢中的几位大人，鸿雁阁拿出了不少家底。阁中管账的于掌柜前阵子盘点了一下阁中的资产，几乎所剩无多。于掌柜说了，就算算上后面陆续会有的收益，但是阁中今年只怕不会再有存钱。但怕就怕后面要花钱的地方还多了去了，可是鸿雁阁再无力负担。”

    “你提醒的好。是我疏忽了这件事。”玄则表情凝重，“近来一直忙于关注京城的事，倒当了回甩手掌柜。”

    他望着潺潺流淌的山泉，出了回神，回过头道：

    “我们鸿雁阁最主要的家底还是老阁主留下的建康城的几间铺子和郊区的一些土地，供人开垦以收殖赋税。然而，随着鸿雁阁的人员渐增，阁中的那些收入明显入不敷出。

    好在于掌柜经营有方，外加我们鸿雁阁兼混黑白两道，收入的渠道也渐渐多了起来。

    但是鸿雁阁的开支还是相当地大。老阁主在世时，鸿雁阁就收留庇护了不少人。这些人有些是受官府的迫害或追杀，有些甚至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但是他们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多数为本性善真的平民百姓、能人异士，进鸿雁阁既是为了能得一庇护之所，也是想要与前尘割裂，重新做人。

    而老阁主胸怀天下，慈悲济世。他感于南北分裂，天下大乱，黎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便想要建设一处家园，庇护那些徒遭横祸的善良之人，使人们能在这乱世好好地活下去，就像天空的大雁一般自由自在。故而老阁主创建了鸿雁阁。

    但是鸿雁阁自创立之日起也是如履薄冰，因为收留的人，却担系着与朝廷作对的风险。故而鸿雁阁行走在江湖上素来就小心谨慎，神秘低调。

    为了鸿雁阁的安全计，老阁主在时，便花费了大量的财力人力搭建了情报网，只为了一有风吹草动，我们的人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全身而退。及至老阁主仙去前把鸿雁阁交到我的手上，我更是深感责任重大，所以我发誓，穷竭心计，竭尽所能，也不能辜负老阁主的所托，务必全力保护鸿雁阁中的一众兄弟姐妹。

    所以情报网依然要发展壮大下去，各行各业，都要安□□们阁中的人，而他们中的多数人，需要换一个身份再生活下去。其中，我就在我父亲的军队安插了不少鸿雁阁的兄弟。”

    流川接口：“是，喻尚林喻老就是曾经去檀将军的部队历练，获得功名后层层提拔，今日官拜刑部尚书。喻老的经历无疑是我们众人的标榜，大家都觉得在鸿雁阁的庇护下不仅身家性命安全无虞，前程事业也都是远大光明的。”

    玄则笑道：“是啊，要知道我为了把阁中的弟兄安插入父亲的军队，当初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流川挠了挠头，“檀将军真的对我们鸿雁阁一无所知？”

    他面露狡黠：“毕竟征兵的事是绕不过父亲这一关的，更何况我安排进去的人实在太多，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他知道的。我曾经引见父亲见过老阁主，二人算是一见如故，两人都是身怀家国，父亲出于保护家国的需要上战场，虽不是他所愿也确实导致老百姓无家可归，老阁主收拾残局，搭建战后家园。所以他们二人内心本愿是一致的，所作所为都是相互补充。说实话，父亲还要感谢老阁主，替他做了好事哩。”

    流川笑了，心道难怪老阁主临终前，把整幅鸿雁阁的重担拜托在了年纪轻轻的檀六公子身上。听说这位年轻的阁主，在年少时就和他父亲身边的其他孩子不同，一直游历江湖，因缘际会结识了老阁主。老阁主喜欢煞了这个少年，说他骨骼清奇，资质极高，难得一见，便一心要收他入门。而鸿雁阁又收藏着众多奇书、武林秘籍，阁中能人异士众多，光是老阁主，也是身怀绝学，这庞大的宝藏自然对少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阁主从此便入了鸿雁阁，虽未正式拜师，却得到了老阁主的全部真传。而这一手培育的得意弟子，原来正是老阁主为了鸿雁阁将来而培养的储备人才——未来的新阁主。但从这位新阁主上任后的表现看，的确是不得不佩服老阁主的眼光。

    只听玄则继续道：“而我殚精竭虑地助推宜都王上位，不仅仅是为了檀家，为了寒族士官，也是为了鸿雁阁上下众人。檀家若能在新帝登基的时候打好基础，父亲治下的军队必然也跟着受益。”

    流川真挚地道：“是的，阁主，阁中所有兄弟一开始就明白你这么做的目的。也唯阁主马首是瞻。我们……跟着你都感觉特别踏实。”

    玄则一扬笑脸，拍着流川的肩膀道：“先别说踏实了，眼下跟着我这个甩手掌柜，都快断粮了。”他敛眉沉思了片刻，“我们家大业大的，以后还得想办法多挣点钱。但眼下远水难解近渴，我会写一封信寄去给宜都王，请他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