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武帝这一次病情较为严重。他年事已高,又是在寒冬腊月病着了,病去如抽丝,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
因为皇帝的病情,郦国舅等人侥幸延得生机,他被下放在大牢中。皇帝已经发话,病好后将亲自操刀,主审此案,以儆效尤。太子依然囚禁在宗人府。郦贵妃则被圈禁在了自己的宫中。众人都明白,就等着皇帝的病情好转,将一起发落太子一党。
朝廷上的事务暂时由他病前任命的三位顾命大臣担了起来。除檀道济还在外巡防,傅亮和徐羡之都进入了内阁,执掌中枢。家国大事依然处理地井井有条。
朝中的风向都转向了宜都王刘义隆身上。大家都明白,太子大势已去,适龄的皇子中只有眼下还驻守京城的是最有希望摘得皇冠的。除刘义隆,再无他人。
刘义隆倒越来越低调内敛,除每日进宫侍疾,此外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朝中的事务一概不插手,也不与官员有进一步的来往。玄则劝他趁这个时机在朝廷内外更多地培植自己的势力,他却拒绝了。
他有自己的理由:“父皇病好后,若发现我过多地干涉朝政,有僭越之嫌,反倒容易弄巧成拙,招致父皇的疑心和猜度。现在太子被废只是名义问题,储君之位差不多已是我囊中之物,那我安不安插人手又有何区别。”
这一日,宋武帝总算有了好转的迹象。黄善是最先发现陛下睁开眼睛,要坐起来的样子。他激动地扶起陛下,太医急忙上前诊治,在皇帝背上一阵拿捏,一口浓痰自皇上喉中吐出,又猛呛了一阵后,人倒慢慢恢复了过来。
自此病情一日比一日好转。而刘裕眼见着朝廷内外都是井然有序地运转着,,更何况病体还要将养着,而身后还有一堆乱摊子,想想也头疼,倒也乐得清闲地躲它几日。
但他自然也会和心腹之人说上几句:
“黄善,太子现在已经进了宗人府,即便他是无辜,放出来后履历上也有了污点,所以这个太子是迟早要废除的。
更何况,朕一想到他的母妃和舅舅,就不寒而栗。其实义符这孩子虽然小节上不够检点,但也没什么大错。但郦家人狼子野心,他若为储君,性格又懦弱了些,今后必将受制于人,朕百年后,这刘家的江山也岌岌可危了。
所以,这太子,朕必然是要重立的。”
“陛下素有远见。奴才也觉得陛下看人甚准。”
“此外,顾命大臣现在已经有了三位,檀道济、徐羡之、傅亮各有千秋,各擅专长,但他们唯一遭人诟病之处是出身素寒。这样吧,你替朕再去颁一道圣旨,升谢晦为顾命大臣。
谢晦这人能力挺强,又是士族大户。但也因为这点,所以自命清高,性格狷狂,希望他能与其他三人和平共处。”
“是,奴才这就去办。”
“嗯,顾命大臣这事你待会去宣旨,朕倒想问你,你觉得朕其他的皇子,谁最合适太子之位?”
“这老奴不敢揣度圣意。奴才想陛下心中必然有了定夺。”
“呵你也是老奸巨猾之徒,知道眼下形式已经极其明朗。除了义隆再无其他人选。是啊,朕等彻底休养好了,就向满朝文武下诏,废旧太子一党,立新太子。朝纲也需要焕然一新了。”
皇帝的身体一日日好转。天气也日渐暖和起来。
这一日的傍晚,夕阳西下,绚丽余晖挥洒在巍峨壮观的宫城上,平静而又沉稳。街头中,却渐渐有人驻足,抬头仰望天色。余晖依旧,但是颜色却如火如荼,妖艳地失了常态。洁白的云朵便换上了火烧一样的红妆,狰狞地厉害。
浓烈的余晖的映衬下,皇宫的形象便失了真。有人喃喃道:“怎么宫城像是着了火。”
黄善走进了寝殿,在皇帝耳边道:“陛下,郦贵妃称自己是待罪之身,哭着要见您。说是愿意向您招供所有的罪状,只求陛下能见她一面。”
夜色如墨,月如钩,窗前的树被风吹过,摇曳的影子倒映在窗纸上,仿佛欲破窗而入。
郦贵妃不施粉黛,一身素装,跪在了宋武帝刘裕的脚下。
“贱人,朕待你不薄,你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陛下,臣妾自知有做错的地方。但是,总归要把事情讲清楚。这样陛下也能明白臣妾和臣妾的哥哥做下这些事是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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