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沈嘉禾作揖,拉长了音调,“那便谢过白公子了。”
季连安轻啧一声道:“你们俩怎么这么麻烦,多久了该搞定的事情还没搞定。”
他掏出一包药,示意沈嘉禾伸出手来,“啪”地拍下,“合欢散。搞定他。”
沈嘉禾:“……”
师父你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合欢散这种东西?
沈嘉禾一转身,把药包拍到白景钰的手中,一本正经道:“合欢……看来你也用不到。”
白景钰:“……”
白景钰:“讨厌你。”
沈嘉禾把那包药甩给了白景钰,兀自转移话题,问起季连安,“师父,听班庄主所说,你原来是宿州人啊?”
季连安的表情阴沉了几分,勉强应了一声,“恩。”
沈嘉禾瞧出他似是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心中有些疑惑,便当作随口一说,不再提起。
他们三人往客房去时,恰好撞见了李梧。
李梧虽然也参加了晚宴,但为人甚是低调,一整晚都没什么存在感。
他与秦如一和白景钰一同,都被安置在了竹院,此刻好似拿着什么东西,在往回走。
既然撞见了,就免不得有几句寒暄。
沈嘉禾好奇地看了看,见他手中擒着一只白鸽,问道:“信鸽?”
那白鸽歪歪头,豆子一般的双眼也瞧着她,爪子凭空蹬了蹬,上面并没有系着东西。
李梧怔了一下,垂眸,一本正经道:“不是。普通的鸽子。”
沈嘉禾疑惑,“那你抓着它做什么?”
李梧正经道:“吃不惯晚宴,抓一只烤来吃。”
沈嘉禾:“……”
沈嘉禾:“……李庄主好闲情。”
李梧如今的身份毕竟不明,如今拿着个鸽子,看起来更是行迹诡异。
看着李梧径直离开,沈嘉禾悄声对白景钰说道:“要不然你晚上看着他一些?”
白景钰无奈道:“看着也没用。他放飞信鸽,我总不能跟着信鸽一起飞去目的地吧。”
沈嘉禾想了想道:“你找个不惹眼的地方,把那只信鸽打下来试试?”
白景钰沉吟一声,“我不擅用暗器……算了,试试吧。”
等到沈嘉禾回到兰院时,夜色已是略显深沉。
季连安一直不怎么开心,回到兰院时,同沈嘉禾随意说了一声,便兀自回了房。
沈嘉禾这时才意识到,她与季连安虽是认识了这么多年,但从未听他提起过自己从前的事情。就连他本是哪里的人,都是今日从班庄主口中听出。
那李曼吟曾躲藏过一阵的旧宅,难道就在宿州?
沈嘉禾喝多了酒,稍微想些事情,便觉得头疼。
她不再勉强自己,回屋洗漱一番,仰头就睡。
如今已是夏日,夜色静谧,偶尔有几声虫鸣响起,衬着晚风清凉。
沈嘉禾本是睡着,却忽然听到几声窸窸窣窣的声响,好似来自屋顶。
她略带警惕地睁开双眼,尽量悄无声息地靠近衣柜,从行李中拿出防身的匕首。
那窸窣的声响只响了一会儿,便杳无音响。
沈嘉禾握着匕首,又不放心地拿了几个霹雳弹和几包药粉,大起胆子,一边思索着,一边轻轻地打开了房门。
她探头张望了一番,不见有什么,就慢慢走了出来,试探性地往房顶一看。
沈嘉禾:“……”
沈嘉禾:“……少侠你半夜不睡觉,趴我房顶干什么?”
沈嘉禾泄了气,赶忙把东西收起来,见秦如一坐在屋顶上不言语,只是窥伺般看着她。
她以为他是迷了路,指着竹院,打着哈欠道:“你的客房在那边。”
秦如一闻言略略抬眼瞧了瞧,却仍是不言语,只是瞧着沈嘉禾。
沈嘉禾困倦,没想太多,指了路,就回了房间,打算继续睡一会儿。
然而,沈嘉禾刚躺在床上,就听有人在敲她的窗户。
沈嘉禾:“……”
少侠已经发展成连前后都分不清的路痴了么?
沈嘉禾耐下性子,紧了紧衣裳,将窗户打开,就见秦如一从房顶倒挂着看她。
沈嘉禾:“……”
沈嘉禾:“……你在干嘛呀?”
半夜装鬼吓她玩么?还特意穿了件白衣服。
秦如一伸出手,为沈嘉禾挽起脸颊边的碎发,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生气了?”
沈嘉禾一怔,想着自己今日态度确实不算好,怕是让他不安了,便摇头道:“没有。”
秦如一从房顶翻下,两臂垫在窗棂上,歪着头,自下而上地看着她。
两人的面庞离得极近,沈嘉禾瞧着他的双眼,微微发怔,便听他低声道:“你不开心。”
他拿出一个用狗尾草编出的小兔子,放到沈嘉禾的手中,软声哄道:“不要不开心了。”
沈嘉禾眨了眨眼,垂头看着手中的那只小兔子。
这只小兔子与在天玑峰上他第一次编得那几个比起来,已是好看了许多。
她想起自己教他编兔子时,同他说,要他用这个哄喜欢的人开心。
虽然不知道他记得是哪一部分,但仍是让沈嘉禾心里有些甜滋滋的。
沈嘉禾晃着小兔子,故作矜持道:“你以为我这么好哄呀。”
虽然确实就是这么好哄。
秦如一似是想了想,拉住沈嘉禾的手,轻声说:“那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嘉禾好奇道:“什么地方啊?”
秦如一只是微微握紧她的手,低低说道:“随我来,好不好?”
沈嘉禾最受不住的就是秦如一软下声音说话。
低低的,略带些沙哑,还带着几分宠溺的温柔,就好似他把你放进了心坎中那般。
最重要的是,他只会在她的面前如此言语。
沈嘉禾隔着窗子,将头抵在他的胸膛,低声道:“好好好。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你走。”
秦如一却一本正经道:“我们要去的并非是如此险恶的地方。”
沈嘉禾:“……”
沈嘉禾:“……我就是打一个比方。”
不过不解风情倒是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