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魔王道:“是你?老七?”
黑衣人道:“不错,正是小弟。三哥,别来无恙。”金光一闪,黑斗篷中,现出一张清晰无比的面容。尖嘴猴腮,果然是名震天下的齐天大圣孙悟空。鹏魔王道:“短短时日,七弟的功力又精进了。果然资质非凡。”孙悟空叹了一声,道:“南荒之战,小弟受益良多。每每想起,均有悟于心。故能在短短时日,再做突破。多谢三哥了。”深深一揖。
“客气了。”鹏魔王在身旁的一张石椅上坐了下来,并指着这另一张石椅,做了个请势,道:“请坐。”孙悟空既然会穿上黑衣斗篷来见他,便是不想让他人认出身份。所要隐瞒的人,就只能是佛门中人。因此,孙悟空此行是友非敌。
孙悟空拉过石椅坐下,道:“一年来,三哥风生水起。闯神台,斗古神,战应龙,劫天牢,取灵花。行事出人意表,招招犹若天马行空。深陷绝境之际,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小弟佩服之至。”
鹏魔王淡淡道:“一引一啄,自有定数。”孙悟空沉默片刻,叹了一声,道:“三哥所言句句在理。”鹏魔王眼睛一动,道:“七弟似乎另有所指。”孙悟空道:“三哥可知我的身世?”鹏魔王奇怪道:“七弟乃天生石猴,三界人尽皆知。为兄岂会不知。”
孙悟空道:“错了。”鹏魔王问道:“哪里错了。”孙悟空道:“石猴是真。但不是天生。”鹏魔王颇感意外,道:“不是天生。那就是人造。”孙悟空点点头。
鹏魔王道:“四界之中,能有如此神通者,不出三四人。”孙悟空道:“正是女娲娘娘。”
鹏魔王恍然,缓缓道:“上古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天塌地陷。女娲娘娘炼三百六十六块五色石补天。前后用去三百六十五块,仅留最后一块。太上老君问其原因,女娲娘娘笑言,此乃顽石,不可用,弃之。”
孙悟空笑了笑,道:“小弟正是最后的顽石。”鹏魔王赞叹道:“好一个女娲娘娘。”孙悟空道:“此话怎讲?”鹏魔王道:“你可算是女娲之子了。”孙悟空道:“小弟体内流淌着娘娘的精血。自然可算。”
鹏魔王道:“若我所料不差,女娲娘娘当年不用你补天,绝非因你是顽石。”
孙悟空问道:“那是为何?”鹏魔王道:“因为你是完石。”孙悟空疑惑道:“完石?完美之石?”鹏魔王道:“正是。”孙悟空不解,问道:“既是完石,为何不用?”鹏魔王道:“不是不用,是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孙悟空大感兴趣,问道:“什么地方更重要?”鹏魔王淡淡笑道:“加入佛门。”
孙悟空道:“哦?”
鹏魔王继续道:“女娲娘娘神通广大。特地留你,必定大有深意。”孙悟空沉默。
鹏魔王道:“娘娘是个保守之人。对待外族,倍加防范。佛门在中土的势力日渐昌盛。娘娘却一直无动于衷。凡是反常必为妖。”他顿了顿,一字字道:“老七,你便是她留在佛门的后招。”
孙悟空仰天长笑,道:“三哥就是三哥。果然厉害。”
鹏魔王忽然站起,面有愧色,道:“七弟。三哥错怪你了。”
孙悟空叹了一声,道:“天下错怪小弟者,又何止三哥一人。”
鹏魔王向孙悟空恭恭敬敬地行了三个礼,道:“七弟心怀中土,忍辱负重,为兄先此敬礼。七弟大义,他日必有公论。”
两人四目相交,如电光相击。所有的恩怨相互交融,提升到一个超越的境界,进入一种超乎语言的了解。
孙悟空右手一摊,手中多了一枝幡,此幡并无特别之处。鹏魔王见之,却脸色一变。他已看到,幡的正面,刻着两个金色大字“招妖”。
孙悟空道:“女娲娘娘让小弟把这个交给三哥。”
鹏魔王接过“招妖幡”,凝重道:“招妖幡号令天下妖族。接了这幡,也就接了天下妖族复兴的责任。娘娘可有何吩咐?”
孙悟空道:“娘娘只说了一句话。”
鹏魔王问道:“什么话?”
孙悟空道:“佛门的背后,是印度神界。”
鹏魔王眉头微皱,神色凝重,道:“三亿三千万众的印度神界。”
孙悟空道:“印度神界的实力,已不下于上古神界了。”
鹏魔王收起“招妖幡”。孙悟空拱手道:“小弟告辞了。”鹏魔王拍拍孙悟空的肩膀,不再多说什么。
金光一闪,孙悟空已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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