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多处受伤的新之助血流不止,同时在这仍然绵绵的细雨的刺激下体力也开始了快速的流失。身体的热量在慢慢失去。这个时候的新之助非常想快些回去自己暂住的旅馆,包扎一下伤口,然后喝上一杯热可可。
可惜不行,他得去寻找带着恋歌突围的Saber。他给Saber定下的集合地点是他们俩早就已经探知的恋歌的家附近。
洛基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可惜他还是小看了这个世界的英灵,无论是那个职阶的英灵只要被世界所承认都是因为他们有不俗之处。何况这一界圣杯战争的Saber几乎可以归入最强英灵之一。她对魔力的聚集可是相当敏感的。
而洛基的结界构造基础正是魔力。Saber想要找到非迷宫型结界的中心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
一路向北再向西的新之助草草撕开自己的衬衣衣袖包扎了一下两处较大的伤口。小的伤口暂时没能力去处理只能放在一边。现在这样阴雨连绵的天气下,多呆在室外一分钟对新之助来说就多一分钟的危险。不想早早归位的新之助现在奔跑得如同脱缰的野狗。
奔跑近二十分钟后,天彻底黑了下来。下着沥沥细雨的乌云让月亮无法出现在天空中,周围的发光物除了路灯外只有零星的屋内灯光。
体力的缺失让新之助跑得有些跌跌撞撞。终于,跑到一处小花园中的他几乎脱力,只能暂时停下来喘息。
休息中的他环顾周围,突然发觉这里似曾相识。
秋千架、滑梯、沙池。这里似乎正是前几天他和Saber呆过的那个居民区内部小公园。
令他安心的是这里除了他什么人也没有。那位黄金的英灵可以操纵普通人,这一点已经不需要再度质疑。所有这个城市的人类在这样的基础下都成了那英灵的眼睛,被普通人发现就等于被那英灵发现。现在什么人也没有的话,说明现在差不多没剩多少战力的自己暂时是安全的。可以暂时的安心休息一阵再继续去找自己的搭档。
休息中无事可做的新之助开始回忆刚才那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回连续发生的一切。
先是那少女的英灵被吸引走,应该是调虎离山没错了。然后三人目英灵连诀出现,金黄色的那只被另一只叫佐助的称为Master。并声称自己和Saber不应该靠近少女和她的英灵。
这是为什么?难不成那少女和他的英灵有什么特别的吗?
然后双方谈崩开始动手。Saber被人用弓箭袭击。虽然视野被遮蔽,但明显不是从那三位英灵站立的方向射来的。而且那三名英灵身上没一个带弓的看上去就不像是他们做出来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有一位英灵躲在远处偷袭?他是谁?是被操纵的、还是主动要这么做的?
随后又是一次爆炸,威力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大。并且炸死了不少的普通人。那比丘尼通过之前的对话自己感觉并不像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忍者的话无节操一些还有可能。但那佐助......佐助?!真田六文钱?!
新之助一拍脑袋。
那还能是谁,只能是那个名叫猿飞佐助的野史人物。还是那句话,虽然忍者这个职业无节操了一些,但如果这个忍者的前缀加上“幸村的”这个词,似乎立刻就正义了起来。
有时候新之助也想不通,为什么大家都会把真田幸村当作英雄。难不成是因为电视剧的影响不成?
好吧,自己也感觉那佐助忍者不像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但有这样两个非邪恶的英灵在场,为什么还会发生用普通人填命的祸事?他们就不考虑被普通人看到的影响,不考虑后果的吗?那两个非邪恶英灵不会像Saber一样对此抗议吗?
到底是那金黄英灵的操纵能力太强,强到连抗议也没用,还是他们本身就不把普通人当回事肆意妄为?
圣杯对大部分参战的英灵来说都是最重要的。这一点新之助听Saber说过。正是因为如此,这场由里世界兴起的暗战才更不应该牵扯到表世界的日常。可现在的一切都在表明,里表世界的分界线已经开始渐渐混淆,这场原本用“战争”来掩饰赤裸裸的里世界生物厮杀的群架已经成为了涉及一个国家中一个小型城市全部的真正战争。
常识在这里已经快要没用了。
新之助的脑门上已经沁出了冷汗,随着天空中的细雨一起流进了他的衣领里,让他全身生寒。
一场最多四人对整个城市数万人的战争。
新之助脑门的冷汗越发地多了。整个脑袋一团乱麻。
可事实告诉他,他想像的东西仍然太美好了。普通人拥有再大的基数也只是普通人,只能作为眼和耳。主要的战斗角色仍然是魔术师和英灵。
他这边不计较太多的话,Saber和洛基。共两人。
而对面,金黄色的英灵、比丘尼上杉虎姬、猿飞佐助共三人。或者还得加上之前用弓偷袭的那名共四人。
不,还有一个。
当想到这多出来的英灵时新之助骤然起身,猛然侧转将鞘早就不知道扔到那里去了的兼定架在身前。但还是慢了一步。
那一直被他下意识忽略的英灵已经贴到了他的极近距离。一人一英灵已经几乎脸贴住了脸。
那个被新之助遗忘的英灵正是那天在这里偷袭他和Saber然后被洛基击退的那个疯子。那疯子英灵现在正拿着一把水果刀对着他的身体突了过来。
兼定没有挡住直刺。挡住水果刀直刺的是新之助的左手。用的是柳生家家传的“无刀取”。
食中二指并大拇指夹住了纤薄到完全不会被武者承认的水果刀刀刃。这普通人家平时用来切水果皮的工具在这一刻,在这疯子英灵的手中变成了杀人的凶器。结合着那可怖的英灵嘴脸和那身被泥水雨滴沾成尿布的白色丧服,这一出雨夜袭杀端得是无懈可击。
新之助想通过三根接触刀刃的手指来偏转对方的发力方向。但对面的疯子英灵力大无比,新之助根本难以望其项背。为了不被刺中新之助只能不断地快速后退,一退再退。同时右手抄起兼定对着那疯子砍去,企图围魏救赵。
可那疯子不吃这套。一声扑哧过后那疯子的左肩被兼定斩入。一刀直下几乎切断疯子英灵的半个左肺。新之助可以看到那疯子嘴边和胸口泼洒出的血泉在这黑色杀夜中组成一副苍凉悲壮的灰色绘卷,却仍然不能阻止那疯子正在做的事。
他只能退,退得健步如飞。
秋千架围栏阻止了他们。
刚到新之助小腿中段高度的秋千架低围栏在新之助后退的过程中成为了一块致命的绊脚石。它顺利地让快速后退的新之助绊飞了起来,同时也将和新之助一同作功的疯子也拉飞了起来。
雨夜中的一人一英灵飞上半空,眼对眼心对心。人心凉透,兽心飞扬。
那疯子用自己兽性多过人性的凶眼告诉了新之助,英灵这种存在不是人类可以对敌的。新之助的所作所为是在作死。花样作死。
人类在骤然落地的时候会因为身体的自行保护而放松肌肉群,而英灵不会。新之助倒地的时候瞬间脱力,就算下一刻他再度用力也已经没用了。
那一直被他捏住的水果刀早已被雨水打得湿滑彻底。一下没抓住的后果就是这辈子也别想抓住。除非用别的东西去挡。
比如他的身体,和身体里的肝部。
医学表明,肝在受到外部恶意刺激时会产生剧痛。这一点以前新之助只在书上读到过。今天,他亲身感受了一下。
真的是痛彻心扉。
那英灵在倒地匍匐于新之助身上后被新之助切开的左胸伤口被撕得更加巨大。兼定这把妖刀一直在吸他的血让他更快毙命来保护自己主人。可英灵和人类是不同的,英灵就算到了最后一刻也仍然能战。
那被拖动的水果刀完美地诠释了这点。
剧痛到眼冒金星的新之助突然想起了本国剖腹仪式中最隆重的十字切。现在在他身体里的那把刀正在画十字切中的纵切,将他的肝一切为二。
看来...只能到这里了...
但是......绝对不能让你这家伙继续活下去!
新之助的左手彻底松开了那把再握住也不能让他痊愈的水果夺命刀。他将左手绕到疯子的身后,按住砍穿疯子的兼定刀背,然后左右双手同时用力下压。
一声轻微的绢帛撕裂声响过后,极端锋利的兼定几乎将那疯子的上半身一切为二。新之助打的正是同归于尽的念头。
可他...为什么在笑。
新之助眼中一直占据着大面积的那英灵的脸上最让他注意的部分正是那双竖瞳大眼。但在新之助下手同归于尽后那双眼却在他面前变为了正常人类的圆瞳。与之前的竖瞳对比,这圆瞳同样没有人性包含。但多了智慧的火花。
他在笑,那英灵在笑话自己。
为什么?
刚出现这样的念头,疯子就用最直接的方法告诉了新之助为什么。
如同狼一般,那疯子英灵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嘴尖锐带血的獠牙。那不似人类的牙只出现在新之助眼中一瞬间,下一瞬便直击而下咬住了新之助的脖子。
新之助仿佛听到了咀嚼声。
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早在被咬之前新之助已经进入了弥留阶段。眼前的一切已经开始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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