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一和优子这两个复仇者徘徊在忘川之边。后无去路前无尽头,不知道自己会走到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去。
正如前一章所说过的,忘川边缘是连绵无尽的针山悬崖。将整条河川档在了地狱之外。这样一条长度未知,而且深处于出高耸山涧之间的平缓河道笔直而纵深。让人完全不知道他会通向那里。
让人完全不知道自己会去到那里。
两人没有回头。因为背后正是他们的来路,那三途川边的花海。那里很有可能有着大量的鬼神。而且那只赤鬼也在那里。如果回头还真是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了解了鬼族实力的他们并不认为刚才那只赤鬼就此挂点了。看情况也只不过是暂时被阻挡,如果回头走回原路的话遇见他或者他的同伴的机率非常高。
另一点让他们继续前行的理由是和他们同路的有很多尸鬼。
这些死后成为地狱界居民的罪人们因着一些特殊的理由,一致地向着特定的方向走去。忘川的沿途这样的尸鬼并不多,但在两人看来他们的目标全是一致的。
不管那里有着什么,总比回头再和那些无关紧要的鬼神打一架要好。
心里这样想着的两人就跟着那些沿途的尸鬼,向着那唯一的方向走去。
而被两人错身而过的尸鬼完全没有要理会两人的意思,只是在向着心中标定的方向蹒跚而行。
地狱界的天空永远是昏暗的。唯二可以用来当作照明工具的除了沿途大量的鬼火之外就是悬崖里侧属于各类地狱中的火光。地狱中的业火无时无刻不在燃烧,只要还有一个罪人,只要还有一丝业障未除。这等业火就无法止歇。
旺盛的业火被高耸的针山所阻隔,忘川岸边依旧是这样的昏暗。离开十数米开外就几乎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能隐约看见点点燐光在远处闪烁。
除了忘川流淌时的滋滋水声,沿途尸鬼无意识发出的哀嚎声,和行走的两人发出的呼吸声之外,周围再无其它声响。这种压抑的环境让埋头赶路的两人心情恶劣。
让两人连自己行走了多少时间也无法计算。
原本晃一还准备试着按照优子的肚饿时间来计算一下两人在地狱总共经过的时间。盖因优子的作息时间非常规律。
五点半起床,七点早饭,十二点午饭,六点晚饭,十点就寝。几乎二十年如一。知道地狱界情况和人间界不同的晃一也只能用这种最最简单的办法来试着算一下时间。
可这次老天明显没有站在他们那边。明显在地狱呆了很长时间的两人居然没有一个因为长时间不进食而感觉肚子饿的。而且连一丝的困意也没有。
他们就像忘川边的尸鬼一样失去了人类的大部分内循环。和尸鬼们的唯一区别只是在于他们仍然有着自己的正常思考。
地狱的环境污染了他们。让他们向着地狱生物的模板转化着。
两人的身体都发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只是他们还知道不多而已。
比如晃一的灵能手甲。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血色而不是原本的金色,这一点就可以归咎到地狱转化上去。只是真实情况明显没有那么简单。
而优子作为一个半血裔妖怪,她的觉醒过程是非常隐秘的。同时也非常的平缓而自然。
就像发育时长身体一样。如果天天吃饭多那么一点一直坚持到变成习惯,那么到了三年后自然成为一个胖子吃货。如果突然有一天饭量暴增,那不是生病了就是神经了。
优子的过程正是前者,一切只取决于她的内心。
想当一个人,还是一只妖怪。
想当人,就压抑自己的本性。那样她就是一个完整的人类,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想当妖怪,就放纵自己的本性,将本我解放。那样她就会成为一只集合东西双方精华的特殊妖怪,成为强力大妖怪也只是时间问题。
原本的优子是不愿意成为妖怪的。因为她已经成了晃一的妻而且有了后。作为一个人母,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中,她从来没有具体去了解过力量的作用。
而到了今天,站在这地狱忘川之边,一切的抉择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如果不去改变,最终的结果只有死,而且死得毫无意义。
为了山冈二字,优子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为了山冈二字,优子放弃了自己那原本平凡的人生。和心灵相通的晃一一起来到了这地狱之地。
他们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在晃一的默许之下,优子咬了晃一的脖子。用一个血族裔正常的觉醒方式。
而代价来得非常之快,当优子那两颗连换牙时也没有改变过的犬牙刺进晃一脖子,并且用牙内中空维管抽出晃一的第一滴血,含进自己嘴里时,特殊的状况就出现了。
那奇怪的血并没有像上次追无头骑士时优子尝到的那样是甜甜的,腻腻的。而是直接在优子的嘴里烧了起来,将她的两颗代表半血族身份的犬牙给烧没了。
缺少了两颗对于血族来说至关重要牙齿的优子忽然感觉到后腰上开始发痒。但也只是痒而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相比起她在进入地狱之后每时每刻都在增长的体力来说,这痒真的是无关痛痒。
而晃一的身体还是那凡人一般的身体,并没有因为进入地狱而变强。除了他的灵能具现化臂甲变成了血红色这种贴近地狱的色彩之外再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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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信有仔细观察过那两具被百鸣坊抢回来的遗骸。其中的确有一具颅骨上缺了两颗牙。现在想来,那具肯定就是他母亲天宫优子的。
之前他已经有过这样的猜测。因为那具尸体在他没有看到这一幕之前他就发觉遗骸的骨盆比例过大。男性的骨盆一般比身材差不多的女性骨盆来得小。原因是因为女性负责生产,如果骨盆太小婴儿会被憋死在被骨盆环绕的子/宫里。这是千万年来人类对生存的适应力所导致的。
那具义信确认为自己母亲的遗骸上除了少掉两颗牙之外,在骨盆上端脊椎中下段上有两段奇怪的骨质增生。从骨盆上方的脊柱骨节上呈现向身体左右两端扩展。
身体非常好的血族明显是不会有骨质增生这种毛病的。
原本义信的判断是那两处是作为血族裔的母亲生长翅膀的所在。可那里却只有两个非常小的骨点,短到几乎无法长出身体之外。如果真是长成这样的话,那就和普通人的骨质增生没有太大区别。还是那种会让人痛不欲生的恶性骨癌。
血族裔和骨质增生这对矛盾让义信陷入了思考之中。
那美第一个发现了义信的疑虑。
“为什么不看下去呢?”那美的声音唤醒了思考中的义信。
“也许答案就在不远处。”
“说血族会骨质增生,还不如说血族会蛀牙来得有说服力一点。”摩根肯定得点点头。“回去后应该和蕾米讨论一下芙兰的甜食供给问题。嗯嗯,如果不节制一点的话以后痛起来会很麻烦的。”
“难不成你以前逼我吃巧克力盖饭就是为了拿我做实验?”回想到以前记忆未复时的惨痛经历,那美双手掐住摩根的左右脸颊向两边猛扯。
“闷鲜木有诺灰吃(明显没有那回事)。”
“那就给我把头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呀!”那美向着摩根狠狠地瞪了过去。手上的力气也在加大。
“我到现在也有一颗牙是蛀牙你要怎么赔我啊!”
“傻吃天使揪毫喽哦(少吃甜食就好了嘛)。”摩根立时泪流满面。心虚的他怎么也不敢将头转过来拿眼睛对上那美的眼睛。
“给我好好道歉呀!我的人生被你毁掉啦!”知道自己猜对了的那美力气没控制好,双手太过用力变成了将摩根临空甩来甩去。
现场顿时一片鸡飞狗跳。
“唉......”
这两位管又管不得,骂又骂不得。脱力的义信只能将视线重新转回自己那早已逝去的父母身上。
“我还是继续看下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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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细心的晃一一路走来感觉忘川河的流速开始越来越快。不止是流水湍急的响声,连反射燐火火光的光源也开始飘忽不定起来。
四周昏黑,几近无声的环境里忘川突然产生这样的变化是非常容易发觉的。尤其是现在需要用其它事物来排解路途上无意义担忧的两人。
也许不远的前方就是一处低坡。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明忘川为何突然流速开始加快。
这样的解释也说明一成不变的路途开始出现了转变。
不管是怎么样的转变都比现在这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前行来得要好。这样想着的两人也随着忘川流速的加快开始加快自身的速度。不管前方有着什么,那都是诱人的。都是让人好奇的。
可靠着两只脚走路的两人想要看到那改变的情况实在是难度颇大。用走的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晃一开始观察四周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
灵长类属的人类会成为地球的统治阶级自然有必然的理由。那就是擅于利用身边一切可用的工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没有工具就去创造工具来利用。
利用偶然的雷火来点燃易燃的木材,然后让生食变成熟食。这样的利用让人类因为生食不卫生而常得的疾病出现可能性变得低了许多。意外疾病死亡的概率一旦低下,人类那可怕的繁殖能力便显现了出来。
第一杆投矛的诞生于预示着人类不再利用自己那脆弱的拳头和生物界中各种强大的生物们战斗。有了武器来武装自己的人类战斗能力直线飙升。以前非常危险的狩猎变得容易了许多。也变向的得到了繁衍的机会。
这样的利用一直到现代第一次核聚变的直接应用。人们打开了那扇禁忌之门。以后也会继续打开更多的不可接触之门。直到人类自己把自己毁灭为止。
比如阿尔格鲁星系毁灭再造的间接理由之一:灵子能利用。阿尔格鲁这个封印用星系便是应此被黑暗意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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