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如火奋迅，漫步随心

    京都早秋的夜晚凉风阵阵，远处的都市楼宇群仍然散射着大量的人工光线，照得这夜晚九时之际灯火通明。

    而一离开这城区部分，来到南区近郊附近，则好像回到了近代一般。时间最少倒退了五十年。各种旧日的房屋和旧日的店铺都可以在这里看到，夜晚的这里寂静无声。若不是偶尔可以看到代表着文明扩展的24小时便利店，还有散发着暖光的路灯，这里就真的可以当成近代来看了。

    并非京都公权力对城市规划不利，而是他们故意这样做的。在科技日益兴盛的年代里，代表着旧日种族文明中非常重要一部分的旧日建筑已经被大量拆毁，大量废弃。有些是因为年代过久保护不周而不堪复用，有些是为了城市的利益而不得不舍弃。人们的过去渐渐的只有在书本中和电脑图片中才可以看到了。

    为了留住这难得的旧日风景，南区这一块被设立成古风保留区。许多年代久远的建筑被重点关照，经常有人来维护修缮。新建的建筑项目也向着民族建筑形式靠拢，用以吸引怀旧的人群。

    这里是个被大量树木和木质建筑包围的近郊城区。这里是一处感受自然和养老的好地方。远来的人们只要进入这个娴静的街区会自动压低自己的分贝，好似不舍打扰这里正在静思的人们一般。

    夜晚的这里只有少量的住宅和街灯才会打开照明设备。

    在这样的环境中，一辆核能电池驱动的电动车载着两个少女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或者换种说法，驾驶电动车的那个少女正带着坐在她背后的另一个少女搬家。虽然需要搬的东西只有后坐少女手上的一个大皮箱而已。

    “TheWorld”的VR眼镜和便当盒，笔记本电脑，一些衣物，这就是志乃所有的家当了。

    “抱歉抱歉~这么晚了还让你吹风。”驾驶电动车的摩根不好意思地对背后的志乃说道。“一会回去了赶紧洗个热水澡吧，小心着凉。”

    “没事的。”志乃那淡淡的声音从摩根的背后传来。“夏天刚过，天气还有些湿热。这样的夜晚少少吹下风其实挺舒服的。”

    “不过啊...真是难以想像呢...”志乃的声音带着笑意。“没想到大小姐一般的那美居然会骑电动车来接我。”

    “这点我也很没办法啊...”摩根松开握着车把手的左手，苦恼地抓抓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样也学不会驾驶汽车。只能用这样的工具来代步了。”

    “怎么会这样的？”志乃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惊讶。她伸起抱着皮箱的左手，拉住摩根正在抓头的左手放回空着的左车把上。“单手驾驶可是很危险的，要注意呀。”

    “不知道。”说到这事摩根就满头黑线。“只要一上车握住方向盘。脚下那个是离合器，那个是油门，那只是左脚，那只是右脚，立刻就搞不清了。只要一松开方向盘，一下车，东南西北的正确方向感一点都没有问题。真是相当地奇怪。”

    “看来那美不适合驾驶汽车呢。”志乃的声音中再次带上了笑意。

    “结果也只有骑这样类型的交通工具了。因为要载人所以骑来的是这样坐位比较舒适的电动车。”郁闷中摩根转了转车把，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侧转过脑袋看向坐在他背后的志乃。“对了，我不能用志乃你应该会用吧。家里停着的一辆汽车你平时可以用来代步。我的话有自己的机车和这个。”摩根拍拍自己的电动车。

    “不行呢。”志乃的脸色相当苦恼。“车辆类的东西从小就学不会，到现在连自行车也不会骑。不止这样，只要牵涉到运动类的全部不擅长。让那美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说着说着，不好意思的志乃脸红了起来。

    “没事啦。没人用的话大不了把那辆破车给卖掉好了。只是你上学可能要受累一些坐公车去了。”摩根完全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转而想到的是别的方面，他的嘴角带上了坏笑。“嘿嘿~说起来还真是登对啊。一个是学不会开车，一个是什么都不会。这就是缘分吗？”

    “那美又开始使坏了。”一只手扶上了摩根的腰间。

    绷紧了叉腰肌等待着属于来自女性的转体一百八十度的摩根，等来的却是环住他腰部的手，还有一声意想不到的话语。

    “有些等不及想要看到新家的样子呢。”

    “那么就加速了哦。”感觉到志乃的手确实地抱紧了自己，摩根转动车把开始加速。

    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拥有着浓缩核能电池的改造电动车开始在夜间的市郊中无声的一骑绝尘。

    林中的小区飘荡着少量被狂风吹落的树叶，还有一些长长的青丝。

    ......

    洗完澡出来的志乃穿着浴衣，半长的头发仍然有些湿漉。惯常的睡觉时间没到，加上来到新居的兴奋都让她没有困意。走过一楼客厅时透过客厅纸门的缝隙，发现摩根仍然坐在那里，坐在那无灯的黑暗房间中。

    十二叠的广大客厅面向庭院一面的纸门敞开着，月亮和星尘的光芒照入了无灯的客厅中。就是透过这微弱的光芒，志乃才会发现那靠在外侧纸门上的人影的。

    好奇的志乃轻轻跪在地上，伸出手在纸门上拍出声响。

    “志乃？没事的，进来吧。”

    用双手慢慢打开纸门的志乃看到的是面向庭院背对着她的摩根。对方的身边还放着一些茶具。

    “到了新家睡不着吗？”跪坐在门口的志乃看到的是摩根侧转过来的脸上带着的笑容。

    “只是看到那美关着灯坐在房间中有些好奇。”志乃站起身来走进客厅，走到摩根身边坐下。

    “哈...只是在习惯性的发呆而已。”将一只空着的茶杯推到志乃面前，摩根继续抬头发呆。

    “那美似乎知道我会来似的，连茶杯也准备好了呢。”志乃拿过一边仍然有着温度的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的同时为摩根面前那里面已经什么也没有了的茶杯添上一杯茶。

    “并没有那么神奇，只是习惯性的多想一些而已。你瞧，不是真的用到了么。”摩根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虽然仍然面向天空，但这笑容确实是对志乃发出的。

    志乃感觉这时的那美与往日的她有些不同。似乎有些若隐若现，也似乎与夜晚的天空融为了一体，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再加上那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相貌，越发的让志乃有种对方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她似乎来自于唯美的梦想。

    同样开始看天发呆的志乃喝上一口茶后刚想感叹一句，转过头就看到了破坏气氛的女仆装。

    “在家里也要穿着这个的吗？”志乃指指摩根的衣装。

    “嗯？”摩根的视线随着志乃的手指转到了自己的衣服上。拉拉衣裙，摩根显得非常疑惑。“没什么不对的啊，怎么了？”

    “非常不对头呀。”志乃指指天顶。“日式的古朴木屋。”

    指着庭院之外的青山。“京都郊外两面环山的郊区山村。”

    看着黑发人儿那清丽的相貌。“东方女性的经典气质。”

    叹着气指着那身女仆装。“破坏一切氛围的他国装束。”

    “快点去换掉吧。”志乃的眼神中带上的请求。“如果没有的话换我的也没问题。”

    “真的有那么夸张吗？”摩根疑惑地站起身来向内侧房间走去。“少少等我一下。”

    ......

    再次回来的摩根穿着的是自己那套粉白经典和服的内衬，纯白色的浴衣。

    坐回原位，摩根手捧着一杯茶继续望着天空发呆。

    “在赏月吗？”边上志乃的声音传了过来。

    “与其说是在赏月，还不如说是在赏星空。”摩根那如星尘一般的眸子仍然在看向天上的银河。

    “星空？”

    “是啊，星空。”摩根想起了自己生前的世界那浑浊的夜空，不禁叹气。

    “每当看着星空时我都会感觉分外的宁静。现在这里的天空仍然可以看到大量的星尘。而有段时期因为工业的污染，天空被灰色的云层所遮蔽。天上下的雨是酸雨，到了夜晚一颗星星也看不见，连月亮也是模模糊糊的。有一部分的人从出生到长大都没有看到过真实的星尘。没有星尘梦想的人生，光是想像就感到悲哀呢。”

    “是...在说那边吗？”志乃的视线转向了西边遥远之外的距离。“听说随着政权的更替，那边的工业污染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的。”

    “的确是这样的。”摩根再次喝口茶呼出口气。

    “但那一代没有见过星尘的人却已经成为了即成事实。希望已经成年的他们在再次显现的星空中可以发现儿时也不曾有过的梦想吧。”

    “儿时的梦想吗......”志乃看着天空沉思了起来。

    “志乃有什么没有实现的梦想吗？”

    “我的梦想？”志乃少少低下头，用浴衣水袖挡住自己的脸轻轻地笑着。

    “其实已经实现了。”

    “什么样的梦想？”摩根好奇地看着笑得与平时有些不同的志乃。

    “......离家出走。”说出藏在心里近10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志乃的脸少少有些红。“离家出走，让从来不会担心我的父母稍稍为我担心一下。有这样想法的我是不是太坏了一些？”

    “怎么会。”摩根笑了起来。

    “意外的可爱呢。”

    “那美又在说些欺负人的话呢。”志乃的手搭上了摩根的腰间，食指中指还有大拇指夹住了一块腰间嫩肉。

    “不，不是吧......”摩根当时脸就青了，一动也不敢动。

    “骗你的。”志乃收回手，用袖子捂住嘴笑得相当的欢快。

    “意外的可爱呢。”

    “......”内牛满面的摩根抬起头，不顾脸上飘着的宽泪吸了吸鼻子。

    他感觉满天的星尘都在嘲笑他。

    “那以后的梦想呢？”撸掉满脸的奇怪液体，摩根继续提问。

    “以后的......”志乃的大眼睛眨了数下没有出声，忽然卷起双腿用双手怀住，将脑袋埋了进去。

    “暂时还没想好。”

    看来是想好了。摩根继续抬头望向星空，不再注视越见害羞的志乃。

    沉默了许久，红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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