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还在这儿,要是你敢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哼!”红鸾威胁似的挥动两下娇小的拳头,一扭身就跑出了花园,只剩下一个郁闷的楚轩。
楚轩望着那窈窕的背影消失在门廊旁边,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声,如今形势比人强,就算心里郁闷也无可奈何。只有先委曲求全,跟那位大小姐玩两天再说。
楚轩心里不情愿,但第二天他还是赶早来到了花园。只不过等了半天,却并没见红鸾影子。大清早的晨露微微有些凉,却让人头脑为之一清。楚轩独自坐在亭中,等了半个时辰也不着急。他倒是希望昨天只是一句戏言,最好红鸾回去就忘了。
正百无聊赖之际,忽从池塘对面的角门走进来一个人。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衫,气质儒雅淡定不怒自威。那人没想到园中已有了人,遥遥望了楚轩一眼,稍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二人相距还远,也都没见过对方,是以并没互相打招呼。
那青衫汉子仿佛经常来此处,轻车熟路的到了花园一角。有一块硕大的卧牛石,一片腿就坐在上头,闭目凝神调息打坐。
楚轩远远看着,不由得暗自心惊:“刚才却没看出来,此人居然不简单!看他修为只是一般,但元神已十分强大,定然不是寻常之辈。难道说是萝蚕仙居的老板,那沈红鸾的父亲?”想到这里又立刻否定,青衫人虽然气度不凡,却并无身为主人的气象,多半是在人手下办事。稍微思量,楚轩心里已有了定计,越看越觉得此人就是萝蚕仙居的那位丹王。
就在这时,忽从身后飘来一阵清风,轻轻一闻还有淡淡的香气。楚轩心弦微微一颤,已知必是红鸾来了。果然肩上一沉,被人拍了一掌,继而传来爽朗的笑声,道:“你竟这么早就来了,是不是等不及要跟师父学艺了。”对于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大小姐,楚轩只能报以微笑。眼神又望向园子另一边的青衣人,问道:“红鸾,那边那人是谁,气度不同寻常啊!”
红鸾瞅了一眼,笑道:“你眼力还不错,那就是我们萝蚕仙居的丹王月铜伯伯,他本领可大了,整个华月城也只有两个丹王,早年还曾在王都为皇帝陛下炼丹呢!因为与我爹爹是挚友,才在咱们丹坊帮忙。”楚轩点了点头,心道:“原来他就是月铜,却不知手底下的功夫如何,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得试他一试。”
楚轩正想着,却被红鸾拉着往外就走,连忙问道:“不是说要教我道法,咱们还往哪去?”红鸾脚步不停,一边解释道:“我倒是忘了月伯伯每天都来园子练气,咱们在这恐怕打扰了他,还是换个地方妥帖。”
楚轩微微一笑,心里明镜一样,红鸾哪是怕打扰月铜,分明是不想让人看见她传授道法。红鸾虽然性子肆无忌惮,不过心里却有自己的思量。传授楚轩道法,只是一时性起,至于能教成什么样也无所谓。但要让月铜看见了,难保不在坊主面前提起。沈家乃是南华望族,萝蚕仙居的坊主沈天也是华月城的名宿,若是知道自己女儿随便抓了一个人就收为弟子,还传授自家的道法还不生气。
二人出了花园,寻了个僻静的院落。看红鸾煞有其事的样子,楚轩真有点哭笑不得,问道:“你真的要收我为徒?师父可不是好当的,只凭片刻热度可不行!”红鸾把杏眼一瞪,喝道:“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又没让你磕头拜师。只管学我道法,这等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还推三阻四。”
若是常人自然欢天喜地,但楚轩却有苦难言。见楚轩面色怪异,红鸾似乎明悟到什么,立时脸色绯红,娇嗔道:“你可不要胡思乱想,我可没对你另眼相看。就当是昨天你归还我玉佩的补偿吧!也不指望你多出息,只要领悟几分,能练成个道士,日后也不用为生计发愁。若万一能练好了,或许还能成为人上人呢!”
楚轩微微一愣,原以为红鸾只是一时性起,动了为人师的兴致,却没想到她竟是为了报答还玉之德。楚轩也不好再辜负红鸾一番好意,索性像不像做比成样的学了起来。教的也不是什么绝学,就是一部普通的《玄武三盘经》。不过红鸾非常认真,不厌其烦的解说示范,倒是堪称一个合格的老师。
就在楚轩和红鸾一教一学之际,整个华月城却已暗流涌动。城中捕快官差全都出动微服盘查,城外也加派了岗哨警戒。短短三个月,竟连续发生两起凶杀案,而且有死无伤手段残忍。偏偏还非常有可能是同一人所谓,这简直就是在公然挑衅国家朝廷的威严。
先前死那个刘哲还好说,孤魂野鬼,也无人施压破案。但玄融丹室的四东家是什么人,当今皇帝的小舅子!甚至华月城的府尹大人都亲临现场督办此案,王开山也感到了身负巨大压力。但案子依然毫无线索,甚至连有动机的嫌疑犯也难列出。
案发现场,原来那装修豪华的酒楼早就关门停业。二楼雅间的尸体已经搬空了,但骇人的血迹还在。王开山双手背负站在屋子当中,眼睛微微眯着,隐含冷厉的精光,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同时在屋里的还有三人,左边的蓝跑汉子正是玄融丹室的二东家。右边立着一男一女,中年男子穿一身紫金色的官服,面色凝重气势威严,便是华月府尹令仲。还有一个美貌的霓裳少女,眉目如画,气质悠然,只是脸色微微有些病态的苍白,更让人心生怜惜。此女名叫令小妹,是令仲的小女儿。
“王兄啊!这案子可有进展?”令仲虽然是府尹,但王开山实力强横,他说话也得带着三分恭敬,可不敢乱摆府尹架子。二东家也关切道:“王捕头,您可一定要找出凶手,帮我家四雪恨啊!”王开山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实在让人想不明白啊!”说着又跟二东家一抱拳:“请恕在下说话耿直,令弟的名声也并不好,要说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恐怕不少,想以动机侦查嫌犯几乎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