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把花绑起来,绑成一只蝴蝶结,不好看,显然是手艺还不熟练,她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我才刚卖花没几天。”
“之前都在做什么?”胡喜喜不经意地问起。
“念书啊,”她笑了一下,“不过我不念了,不念书也能有出息的。”
胡喜喜把花接过来,陈天云抽出一张一百元钞票,递给卖花女,买花女数了一下,”十六支,有三支康乃磬就算是送的,那就是十三支,三块钱一支就是三十九块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没有这么多零钱,先生可以给零钱吗?”
“不用找了。拿去吧。”陈天云为她取起买花篮,塞到她手上。
女孩呆呆地站立了一下,还没遇到过这么大方的顾客,她眼眶有些湿润了,弯腰道了声谢:“谢谢!”
胡喜喜看着这些花,再看看她不过是十一二岁我岁的年纪,比这花还稚嫩啊,不禁问道,“家里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辍学?”九年义务教育,规定了孩子必须要接受完初中的学业。
“我爸爸被车撞了,找不到肇事车,断了一条腿,我妈妈走了。”卖花女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一切在她心里压根就不是大事。
但胡喜喜从她眼中看出,她是个倔强的小孩,怕人同情,但又需要人同情。
“你叫什么名字?”陈天云不禁有些动容,这样的家庭和案例在社会累见不鲜了,但真正遇上,觉得还是很凄凉的。这足以影响这小女孩一生的啊。小女孩的坚强也震撼着他,那眼底一抹坚强和胡喜喜是何等的相似啊!
“我叫王喜悦,我奶奶帮我起的。”卖花女回答道。
“你奶奶?你奶奶在哪里?”胡喜喜问道。
“她年前死了,生病死的。爸爸为奶奶治病花了好多钱,欠下好多债,但奶奶还是死了。”
胡喜喜心里难受,看看身后车上那呼呼沉睡的老小子,她的家人尚在,让她突然有种幸福的感觉。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胡喜喜问道。
“王贤志!”
“什么?”胡喜喜愣了一下,再问,“叫什么名字?”
卖花女再说了一遍,“王贤志。”
胡喜喜忽地站起来,“走,带我去你家看看去。”陈天云问道,“怎么了?”
胡喜喜有些激动,“我舅舅,我舅舅叫王贤志,他是上水乡的人。”卖花女摇摇头,“不是的,我们家一直没有亲戚,唯一的姑姑也死了。”
“你姑姑叫什么名字?”
“王贤淑,好像是叫王贤淑。”卖花女想了一下,最后有些不确定地摇摇头,“忘记了,我姑姑死了好多年,我都没见过我姑姑,我还没出生我姑姑就死了。”
胡喜喜心里惊呼,一股热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上车,带我去你家看看。”
陈天云上了车,把两个老小子叫醒,“你们坐好点,给小姑娘挪个位置。”胡喜喜把小女孩带到车上,卖花女忽然害怕起来,电视上看到的人贩子抓小孩,就是给她甜头再抓她的。
胡喜喜转过身:“你住哪里,说个地址来听听。”
卖花女,如今应该叫王喜悦了,报了一个地址,对胡喜喜她有种莫名的信赖感,慢慢地驱散了心中的恐惧。
车子开到一个脏乱的出租村,这是早些年地方政府为了规范地管理外来工而建造的简易楼房,全部红砖墙,没有装修,租金也不便宜,水电齐全,没有带电视线,所以家家户户都在窗户上挂了一个电视信号接收器,线也拉得乱七八糟。
陈天云把车子停在门口,门口有一个穿着治安制服的老头,老头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也不拦不阻,就径直然他们进去了。老爷子看着这个地方,有些兴奋:“这跟以前地盘的宿舍是一样的,我们那时候不是睡在工地,而是由建筑公司安排地方。我是组长那会就住过这样的的楼房。”
胡喜喜不说话,只跟着小女孩一直走,这个出租村是全封闭的,大约有七栋楼房,每一栋楼房有三层,一层大约有十个房间,一个房间道门一个窗户,全部都清一色往外推开,门前晾着乱七八糟的衣服。有留着鼻涕的小孩穿着一双破旧的拖鞋奔跑而过,也有抱着孩儿的妇女淡漠地看着他们,脸上布满雀斑。房子门口乱七八糟放着自行车,有的自行车上搭着两双袜子和内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