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鄢茂元道:“如何一个不同法子?”
翠翠站在船尾,接口道:“我们副帮主,大家闺秀,金枝玉叶,在江湖上有崇高身份,谁像你们阿拘阿猫都是副帮主。”
这话自然说得太重了!
鄢茂元脸色微变,沉喝道:“小丫头,你说什么?”
翠翠道:“我说什么,你没听清楚?”
侯椿年勃然大怒,哼道:“青衣帮二位令主都在这里,你们帮中丫头,当面出言侮辱本帮副帮主,二位如何说法?”
金燕令主冷然道:“独臂帮二位副帮主都在这里,你们帮众公然把本帮副帮主夫妇劫持到这里来,二位又如何说法呢?”
侯椿年听得不觉一怔,仰天洪笑一声道:“令主这么说,咱们之间,就没有话可说了。”
没有话可说,自然只能诉之于武功了。
他这话的口气,自然含有威胁之意,因为以目下的形势来说,独臂帮似乎稍占优势。
金燕令主冷笑道:“本来就是如此。”
在他们说话之时,那瘦削脸中年人,已用磁铁把七名独臂大汉身上暗器吸出,七名大汉各自站起身来,一手从地上拾起兵对,怒目瞪着翠翠,大有得之而甘心的意思!
翠翠依然一手叉腰,脸露不屑,连正眼也没瞧他们一下。
双方的人,剑拔弩张,很可能一触而发。
“哈哈!”侯椿年仰天一声狂笑道:“金燕令主这话,那是说咱们双方,非一决胜负不可了?”
金雕会主冷然道:“青衣帮在江湖上,不惹事,也不怕事,今日之事,衅由贵帮而起,应该如何解决,我想贵帮早已胸有成竹,何用诿过于人?”
鄢茂元阴侧侧道:“这样也好,江湖上的事情,本来没有什么是非可言,胜者为强,二位令主既然赶来,那就请划下道来吧!”
侯椿年道:“鄢兄,人家副帮主就在船上,这道该请她们副帮生出面来划,才能算数。”
他的意思,这许多时光,不见船上动静,想看着船上之人,究竟是不是青衣帮的副帮主?
“用不着。”金雕令主冷然道:“本帮副帮主从不见江湖三流脚色,有我和金燕令生就可作主了。”
原来她们眼里,独臂帮的二位副帮主,只是江湖上三流脚色!
说实在,像通臂猿侯椿年,琵琶手鄢茂元,如果不是在独臂帮担任副帮主,原也只是江湖上的三流脚色而已!
侯椿年一张尖脸,气得煞白,点头道:“好!你,那么就请二位令主划道好了。”
“要我们划道?”
金雕令主冷笑一声,道:“这不是笑话?船是你们拦劫来的,还赶来了两位副帮主,可见你们是有备而来,有为而来,我们原是迎接副帮主伉俪来的,中途听说副帮主的船只,被一群不开眼的东西拦截了,才赶来此地,这道应该由你们划出来,咱们接下来才是。”
她又是“江湖三流脚色”又是“一群不开眼的东西”这些话,当真把独臂帮的人气得破肚子。
琵琶手鄢茂元平日城府极深,这回也被激怒了,大喝一声道:“不知死活的丫头,今天让你们活着离开此地,咱们独臂帮就该在江湖除名了!”
翠翠冷声道:“不知谁不知死活呢!”
“好!”鄢茂元独臂一抬,指着金雕令主唱道:“老夫就先领教金雕令主的绝活。”
那尖瘦脸中年人接话道:“副帮主请息怒,要把这两个丫头拿下,杀鸡焉用牛刀,属下一个人就够了。”
“凭你也配和两位令主动手。”
翠翠站在船尾的人,忽然一跃而下,朝金雕金燕二位令生欠欠身道:“他说的没错,杀鸡焉用牛刀,像他这样一个独臂帮的下三滥,属下打发他上路就够了。”
说到这里,双眉一扬,喝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先报个名来,本姑娘从不和无名之辈动手。”
瘦削脸中年人脸色青中透黄,怒嘿一声:“老子慕容新。”
人已迅若飘风,一闪而上,左手一掌拍了过来。
“原来是个淫贼”翠翠双掌一错,不退反进,右手一格,左手朝他当胸劈去。
慕容新大笑道:“姑娘也知道区区贱名么?”
身子一个飞旋,左手一收即发,随势斜劈她右臂,人在转身之际,他右手衣袖本来插在束腰带,像是缺了一条右手的人,这时突然从腰带中滑出,一掌朝翠翠后心击到。
原来他和申一绝一样,双手好好的并末残缺一手。
这下翠翠几乎吃了大亏,急忙之中,上身往前一俯,左脚一记“裙里腿”往后踹了出去。
这一脚当然也大出幕容新意外,他这只右掌几乎已快要击上翠翠的后心,只须再往前递送,就可把这利嘴丫头劈了!
但他一掌击下,这丫头后端的一脚,也必然被增中小腹,尤其女子的脚上,弓鞋尖里,很可能暗藏铁钩,给她跟一脚不碍事,若是被她鞋尖钩子一钩,可能连肚肠都被约出来。
两败俱伤的事儿,慕容新自然不肯干,右手迅疾收回,脚下跟着往后急退。
翠翠左脚后瑞,虽然落空,但身子却快速右转,左手化掌,随着外销,一下搭上了慕容新的右腕,右手一掌,按在他右臂后肩,把对方一个人往前撤了下去。
这是一记反“擒拿手”在她便来,轻巧轻快已极!
慕容新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竟然会在毫无准备之下,一下被人拿住,心头自是不甘,依样葫芦,趁着右臂被拿,上身微俯之际,同样使了一记后端腿,飞踢翠翠小腹。但他动作慢了一步,翠翠右手突然一拂,抬起右足,把慕容新像皮球般踢了出去。
慕容新若是光被她踢出去,最多翻上一个筋斗,倒也没有什么?但翠翠最后右手那一拂,可出了问题!
翠翠这一拂,使的乃是青衣帮独门绝技“拂脉锁穴手”!
慕容新一个筋斗栽了出去,他双脚一蹬,人便站了起来,但一条右膀子,竟然全已麻木不仁,再也举不起来,心头一凛,一双三角眼凶光梭梭,厉声道:“好个丫头,你敢骤施毒手?”
翠翠和他动手,好像手上沾污了什么,拍着手,轻笑道:“你是独臂帮的人哈,应该只有一条臂膀才对,姑娘废去你一条手臂,不是正好吗?”
要知申一绝和慕容新是刚加入独臂帮,尚未自毁右臂,胆申一绝刚才被金燕令主废了一条右臂,现在慕容新又被翠翠废去右臂,两人此后也成了独臂人,他们对金燕令主和翠翠怀恨在心,金燕令主和翠翠日后差点送了性命,此事后话。
却说慕容新听得脸上青筋一根根绽了出来,左手突然探怀取出一柄八寸许长,月牙形的弯刀,切齿道:“大爷今天不切下你两条手臂来,就誓不为人!”
身形突然疾欺而上,左手弯刀忽左忽有,闪电般攻出。
翠翠冷笑道:“败军之将,也吹什么大气,你不怕闪了舌头?”
她口齿清晰,说话像连珠一般,人却随着那弯刀,忽东忽西的闪动,双手也跟着忽点忽拍,在闪避幕容新政出的弯刀之际,以牙还牙,和他抢攻,而且专找对方关节大穴下手。
慕容新外号“月下客”本来就因他这柄刀形像月牙,叫他月牙刀客,但后来大家叫别了,变成月下刀客了。“月下刀客”四个字念起来不顺口,又改为“月下客”
因为慕容新是个生性好色的淫贼,白天作文士模样,在大街上走动,人家只当他是个衫裤大少,到了月夜,他才出动,成为不速之客,所以“月下客”三字,倒也名副其实。
月下客慕容新在大江南北,犯案累累,白道中人,久欲把他绳之以法,他自知无处可以容身,才投靠独臂帮的。
他在这柄月牙刀上,可下过一番苦功,江湖上有一句话,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月牙刀长才八寸,使的自然全是近攻招式,记记贴着你身子攻到,你说凶险不凶险?
但翠翠身如穿花蝴蝶,闪来闪去,任你刀法记记不离她左右,却依然一点衣角也休想碰到。
不过慕容新也有吃亏的地方,他不是一只臂膀的人,平时用惯了双手,忽然一条右臂失灵,身手总会受些影响,何况平日使刀的是右手,如今使的是左手,左手就是会使,总不如右手的纯熟。
时间稍久,翠翠就渐占上风,慕容新虽未落败,先前攻势凌厉,攻多守少,现在渐渐的攻少守多。
琵琶手鄢茂元心中暗暗惊奇:“青衣帮的人,个个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丫头,武功居然全非弱手,不在成名多年的人之下!”
他眼看慕容新一上手就吃亏在一念轻敌,此时败象已萌,如不再及时收手,只怕还要吃亏,一念及此,口中沉喝一声:“住手。”
慕容新正在越打越窝囊,自己也算得在江湖上闯出万儿来的人,竟然连青衣帮一个丫头都敌不住,听到鄢茂元的喝声,立时虚晃一招,住手后跃。
翠翠拍拍双手,也自停住,冷冷的望了鄢茂元一眼,哼道:“怎么啦,你们又想出什么新花招?”
通臂猿侯椿年怒哼一声,没有理她,回头朝申一绝、慕容新二人说道:“申兄、慕容兄右臂还能动么?”
申一绝苦笑道:“属下被金燕令主‘佛脉锁穴手’所伤,刚才用谁富过穴手法,推了一会,仍然无法解得开被锁脉穴。”
翠翠冷笑道:“拂脉锁穴是我们青衣帮的独门手法,如是能用推宜过穴就解得开来,那还称什么独门手法?”
侯椿年道:“那么贵帮要待怎么呢?”
翠翠道:“要解开他们穴道也不是难事,今日之事,岭由你们而起,只要他们两个跪下来叩上几个头,跟咱们副帮主赔礼谢罪,我就马上替他们解开被锁的脉穴,至于你们这几个人,留下兵刃,就可以去了。”
申一绝没待侯椿年开口,怒笑一声道:“丫头片子,你好大的口气,士可杀、不可辱,申一绝今日认栽,这条臂膀不要了。”
慕容新大笑道:“申兄说得极是,兄弟这条臂膀也不打算要了,江湖上山不转路转,咱们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加倍要回来的。”
他们既已参加了独臂帮,本来就该自残一臂。
“土可杀,不可辱?”翠翠冷笑道:“凭你们也能算士?哼,不要就不要,臂膀又不是我的。”她转脸朝侯椿年、鄢茂元两人道:“你们呢?留下兵刃,就可以走了。”
侯椿年外号通臂猿,鄢茂元外号琵琶手,他们原本都不使兵刃,但翠翠这句话,自然是指随同鄢茂元来的七名独臂大汉而言。
侯、鄢二人,身为独臂帮副帮主,他们用不着留下兵刃,但随同他们来的人留下兵刃,岂非和他们留下兵刃一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侯椿年满脸怒容,朝翠翠沉哼一声道:“你这话是代表青衣帮的么?”
翠翠冷笑道:“我这话是咱们副帮主方才交代的,咱们副帮主看你们都是残废之人,不忍心难为你们,才要你们留下兵刃,放你们回去,这已经格外施思了,难道你们还不满足吗?”
侯椿年几乎气破了肚子,仰天狂笑道:“你们副帮主好像认定我侯椿年和鄂兄不是你们的对手?”
翠翠冷冷的道:“这我不管,副帮主这么交代的,我就这么说,难道你们一定要不是对手,才肯放下兵刃吗?”
鄢茂元道:“很好,老夫要你们副帮主跪下来跟咱们磕三个头,咱们也可以放过你们了。”
翠翠撇撇嘴道:“凭你们配么?”
侯椿年道:“配不配,不是动嘴皮就可算数,咱们手底下见个真章,就可以见分晓。”
刚说到这里,突听,声长笑,传了过来!
这笑声有如龙吟一般,历久不绝,岸上已经出现了一行人,随着笑声,朝浅滩行来。
当前一个是身穿紫纱长衫,手摇象牙摺扇的年轻文士,生得剑眉朗目,唇红齿白,一派风流蕴藉模样。
他身后紧跟着五个人,有四个却是江湖黑道上大名鼎鼎的人物,那是十二煞神中的门神沙老三、山魈竹老四,行瘟使者温比龙,财神金祥生,和金家庄总管陆连奎。
十二煞神中人,侯椿年、鄢茂元当然认识,两人心头不期一怔,一时不知这些煞神,是不是青衣帮的后援,如果他们是青衣帮的后援,今日自己这一行,当真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尤其这一行人,以那穿紫纱长衫的文土为首,这人江湖上从未见过,但只要看十二煞神中的四个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而行,此人的身份,自然又高过十二煞神了,不知他是青衣帮中的什么人?
金雕令主和金燕令主眼看紫衫文士率同四个煞神一起赶来,也不禁心头暗暗震惊,和翠翠一同退到了船边。
原来这紧衫文土,正是自称紫煞神的司马纶,他步下浅滩,明亮如电的目光轻轻一转,就落到侯椿年、鄢茂元等人的身上,含笑道:“金兄,这几位大概就是新近崛起江湖的独臂帮朋友了?金兄可认识他们么?”
他说话一向都是面带笑容,态度温文,使人觉得他是个十分和蔼的人。
金财神连忙欠着身道:“这几位朋友,兄弟全都认识,只是不知道他们都参加了独臂帮。”
说着,就指点着侯椿年、鄢茂元、申一绝,慕容新四人,低低说着。
司马纶点着头,等他说完,就朝侯椿年等四人投拱手,含笑道:“兄弟司马纶,久仰大名,幸会得很。”
侯椿年等人不知他的来历,也不明他的来意,只是人家既然笑脸招呼了,也一起抱拳还礼,说了声“久仰”的话。
司马纶淡淡一笑道:“这倒真是巧极,资帮高手齐集于此,想必有什么贵干了?只是兄弟几个朋友也在这里有些小事待办,贵帮如果事情已经办妥,可否先请?”
他来的较后,却要人家先退,这话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武功作后盾,在江湖上是没人会卖帐的。但从他口中说来,不但笑容可亲,话也说得婉转,好像人家就非让他不可。
侯椿年还未开口,金雕令主已经抢先说道:“不成,独臂帮仗恃人多势众,劫持敝副帮主船只,他们不留下兵刃,谁也休想一走了之。”
侯椿年、鄢茂元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是老走江湖的人,这一眼就互相交换意见,因为他们一行,对青衣帮毫无胜算,如今既已听出司马纶一行,并非青衣帮的人,而且从司马络的口气中已可听出所谓“有事待办”很可能就是冲着青衣帮来的。
鹬蚌相争,他们正好坐山观虎斗,岂肯轻易言退?
侯椿年大笑一声道:“司马老哥听到了,敝帮和青衣帮这场过节,还没有了结!”
“哦!”司马纶轻哦一声,转头笑道:“原来青衣帮二位令主在此地,兄弟方才没有看到,真是失敬得很。”
他双手拱了供,又含笑道:“只是这船上之人,据在下所知,并非贵帮的人,不知贵帮何以要把事情揽过去呢?”
翠翠道:“你怎知船上不是咱们的人?”
司马纶依然温文一笑道:“据在下所知,这船上二人,一位是在下的朋友,一位是金兄府上之人,似乎和贵帮一点也扯不上关系。”
翠翠道:“这船上是咱们副帮主伉俪,怎会和咱们扯不上关系?”
司马组回头叫道:“陆总管。”
陆连奎连忙趋前一步,应道:“属下在。”
司马纶问道:“你说的就是这条船。”
陆连奎道:“就是这一条。”
司马纶问道:“船上是什么人?”
陆连奎道:“方才在范家冈停船检查之时,属下就在边上,他们先由一位管家周福的答话,说是安庆到庐州去的,船上是少主人,少夫人和一个使女,后来船篷打开了,那少主人自称周少卿,那使女就是这位姑娘。”
(周馥因伤已经回到船上去了)
马司纶道:“你说那少主人和少夫人的脸上都易了容,可有此事?”
陆连奎道:“是的,属下一眼就看出他们脸上都易了容,绝不会错。”
翠翠哼道:“咱们副帮主伉俪,有事到庐州,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江湖人行走江湖,易容改装,也是常有之事。”
司马绍又道:“你不是说来老七已经全说了么?他怎么说?”
翠翠听得暗暗一怔,心中叫了声:“糟糕,宋老七原来落在他们手里了。”
陆连奎道:“他说:他们是从沟二口一条港湾上的船,是二位姑娘,和一个大麻袋,麻袋里面装的是一个年轻公子”
“够了!”司马纶一摆手,回过头来,含笑道:“姑娘说船上是资帮副帮主伉俪,那么麻袋里的一位年轻公子又是谁呢?”
翠翠被披嘴道:“你听他胡说。”
司马纶微微一笑道:“陆连奎是在下手下,他怎敢胡说?”
“信不信由你。”翠翠道:“你们要待怎的?”
司马纶道:“在下有一位朋友无故失踪,同时金兄在上,也走失了一名丫鬟,是不是在你们船上,在下虽然不敢肯定,但你们这条船嫌疑最大,至少在下上船看看总可以吧?”
他随着话声,举步朝小船走来。
“站住!”金雕令主冷冷的道:“本帮的船只,岂容别人查看?”
司马纶轻摇把扇,含笑道:“在下当然不愿开罪青衣帮,但也不能让人家掳走在下的朋友,贵帮如果讲理,就该让在下上船瞧瞧了。”
“不行。”金雕令主冷峻的道:“朋友这是无理要求,青衣帮在江湖上不惹事,也不怕事,青衣帮的船只,若是让人随便查看,咱们今后也不用再在江湖行走了。”
司马纶笑道:“在下若是非看不可呢?”
“那也不难。”参雕令主傲然道:“你先得胜过了我再说。”
山魁竹老四怪笑一声道:“小丫头,你要跟咱们头儿动手,那可还差得远着哩!”
司马纶回过头去,把扇一摇,含笑道:“你们都退下去。”
他淡淡一句话,力量竟是很大,十二煞神中的财神金祥生,行瘟使者温化龙、山魈竹老四月神沙老三,以及金家庄总管防连奎等人,果然全都依言退后几步。
通臂猿侯椿年心中暗暗忖道:“这姓司马的,不知究竟是何身份,连十二煞神这等桀傲之人,都对他惟命是从。”
一面始自朝琵琶手哪茂元望去。
鄢茂元朝他暗暗点了下头,意思是咱们看下去再说。
司马纶又回过头,朝金雕令主微微一笑道:“金雕令主的意思,是要和在下动手吗?”
他依然面含微笑,风度十分潇酒。
金雕令主哼道:“不动手,朋友肯退吗?”
马司纶笑道:“那当然不会退的了。”
“锵”!金雕令主抬手从肩头撤下长剑,冷然造:“你落败了,就非退不可。”
“这个当然。”
司马给用扇当胸轻摇,大笑道:“金雕令主只要把在下击败了,随同在下来的人,立时退走,没有一个会留下来的。”
金雕令主经常在江湖走动,自然知道十二煞神凶名久著,不好对付,但眼前此人却从未听人说过,这就问道:“你说话算数?”
“在下说出来的话,自然算数了。”
司马给朝她微微一笑,手中象牙把扇一举,说道:“在下很少使用兵刃,令主要使长剑,在下就用这柄招扇奉陪好了。”
他这几句,说得很狂,但他含笑说来,意态从容,又使人觉得他风度极佳,丝毫没有狂傲之气。
金雕令主冷笑一声道:“你发招吧!”
“且慢!”司马纶招扇一指金燕令主,说道:“这位金燕令主呢?不上场吗?”
金燕令主哼道:“凭你也配我们两个人上场吗?”
“这有什么配不配?”司马纶朗笑道:“二位一起上,不是可以节省时间了吗?”
这话听得金雕令主。已头不禁有气,在青衣帮中,金雕、金燕二位令主,是青衣帮中的翘楚,江湖上名头之响,也在其他六位令主之上。如今司马纶当着众人,居然口发狂言,要她们二人一起上,可以节省些时间,这不是说金雕、金燕二人不堪一去吗?
他要以一柄牙骨用扇,和金雕令主的三尺长剑动手,已经够狂,再说出这几句话来,实在有点狂妄得太过了。
金雕令主冷叱一声:“好个狂徒,你敢如此轻视青衣帮?”
司马纶微微一怔,说道:“姑娘何用生这大的气?在下说的乃是实话。”
金雕令主冷笑道:“那你就接招吧!”
喝声中,身形一晃,长剑已然当胸递去。
她这一出手,剑势如电,剑风嘶然!旁观的侯格年、琵琶手等人,都看得暗暗点头:
“青衣帮金雕令主果然名下不虚,只要看她这一剑,就可看出她剑上造诣极深了!”
司马纶微微一笑,不退反进,手中把扇一收,轻点金雕令主执剑右肘“曲地穴”
他这跨上半步,恰好避开了金雕令主的剑势,这等以进为退的身法,武林中极为少见!
金雕令主这出手第一招,当然不会是真正攻敌的杀着,她递出的剑势,因对方斜跨上来而落空,她左脚随即斜退半步,长创未收,突然剑势一沉,往下疾划而下。
这一记中途变把,因为她左脚斜退,正好以退为进,剑尖直落,使的是“剖龙取肝”剑势之快,一闪即至,比第一把更快更刍
司马纶仍然一脸微笑,右手把扇扇头一横“叮”的一声,敲在剑尖之上。
不!把扇敲落,正好压住了金雕令主的剑尖。金雕令主急忙抽剑,哪知剑尖竟似胶住在对方扇骨上一般,哪想抽得回来?心中虽然暗暗吃惊,口中冷笑一声,左手纤纤玉掌闪电股朝司马纶右肩拂去。
这一拂,正是青衣帮的独门绝技“拂脉销穴手”在金雕令主手中使出,手法神速,几乎使人看不请她是如何拂出的!
但就在她左手堪堪拂出之际,不知如何一来,反而竟被司马纶把扇抢先敲上了她的香肩,金雕令主一个人立被制住,右手长剑下刺,左手纤掌上扬,原式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一招上,双方出手实在太快了,大家谁都没有看清。司马纶已经面含歉意,拱拱手道:“令生原谅,在下实在情非得已,只好得罪了。”
他此话出口,大家才发现金雕令主原式不动是被他制住了穴道!
这下直把独臂帮的二位副帮主侯椿年、鄢茂元看得耸然动容!
“锵”!金燕令主怎么也想不到金雕令主会在两把之内,就给对方制住,她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长剑出鞘,口中一声娇叱,人已飞扑过去,右手连挥,剑光绵密,忽东忽西,忽上忽下,一口气刺出了九剑之多!
这九剑,一剑接一剑,连气也不换,快到无以复加。
“哈哈,在下早就叫你一起上了,这不是浪费时间?”
司马纶在笑声中,只见他紫衫摆动,并未举扇封解,但金燕令主每一剑都刺在地闪出的空隙之间,好像他先留出了这一空隙,等待金燕令主剑尖刺去的一般!
他身子摆动得虽然十分快速,但旁观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他身子摆动,比金燕令生刺出的剑还快,只是在大家看来,觉得他动作又不怎么快法,这简直奇妙已极!
只听司马纶又道:“姑娘已经连刺了在下九剑,应该够了吧?”
他右手语扇。忽然从剑影中穿出,一下敲在金燕令生的左肩之上!
金燕令主第十剑还没刺出,身形也突然停住,这一剑再也刺不出去了。
翠翠看得心头大急,一声不作,左手杨处,打出一蓬细如发毛的金针。
司马纶话声甫出“豁”的一声,摺扇打了开来,轻轻一圈,把翠攀一篷金针悉数卷在他捐扇扇面之上,抬目朝翠翠微微一笑道:“姑娘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这篷‘太阳金针’岂是好玩的?”
摺扇随手一翻,数十支金针,洒落了一地。
他这番动作,直看得独臂帮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各自忖道:“这人的武功,竟有如此高强,江湖上怎会没听人说过呢?”
司马纶望望怔住了的翠翠,含笑道:“在下现在可以登船了吧?”
船篷豁然开启,一个女子娇脆的声音道:“不劳阁下登船。”
走出来的正是云譬高峨,体态轻盈的少妇柔柔,和衣衫华丽,貌相温文的中年汉子尹剑青。
翠翠立即躬身一礼,说道:“好啦,副帮主出来啦!”
他们在浅滩上前后所说的话,船上的人,只隔了一道竹编船篷,自然全听到了。尹剑青心中暗道:“难道柔柔真是她们副帮主?这似乎不可能,柔柔只是金家庄的一名使女而已!”
司马纶心中也暗想:“难道这船上真如她们所说,会是青衣帮的副帮主不成?”
柔柔举手拢拢长发,姿势十分柔美,口中轻嗯一声,回头道:“夫君,我们该下去了!”
尹剑青心中暗道:“看来今日之事,假戏也得真做了!”他以低沉的声音,温柔的道:
“娘子说得是。”
在船舱里,柔柔早已和他说好了,要地挽着她手臂,同时飞身下船,最好能在下船的时候,也同时解金雕、金燕两位令主被制的穴道。
这点尹剑青自问还办得到,因此柔柔话声一落,尹剑青就有手轻挽柔柔玉臂,微一吸气,两人既没点足,也未作势,就翩然飞起,像一缕轻云,飘落沙滩!就在两人快要落地之际,尹剑青左手暗暗一抬,朝金雕、金燕二人,轻轻拂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堪堪落到地上,金雕、金燕二人但觉一阵轻风拂身而过,受制穴道登时解开,身手已能活动,立即长剑一收,一齐躬身道:“属下见过副帮主。”
这一手,不仅把独臂帮的二位副帮主侯植年、鄢茂元等人看得一怔,就是连司马纶等一干人也同样给怔住了!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尹剑青暗中展露了一手,在他们的心目中,一直把青衣帮的副帮主作为目标,大家都清楚的看到,两人手挽手从船上飞落,并不是纵身跃下来的,而是使的上乘轻功——“驭气飞腾”
尤其在两人落地之际,大家并没看到两人有何举动,(尹剑青是在身未落地之际,抬了下手,这时大家注意力全在柔柔身上,自然没注意到了)而金雕、金燕二位令主被制穴道也解开了!
青衣帮名动武林,看来她们副帮主的身手果然不同凡响。
司马纶一双炯炯目光,只是打量两人,他自然也看得出尹剑青和柔柔的脸上,都戴着面具,但江湖上人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戴一张面具,也是常有之事。
何况青衣帮崛起江湖,本来就是一个神秘组织,谁都不知道他们帮主是谁?经常在江湖走动的,只有金雕、金燕二位令主,但也没有人知道她们的姓名,只知她们衣襟上绣的是金雕、金燕而已!
因此青衣帮副帮主夫妇睑上戴一张面具,也就不足为奇了。
司马纶朝二人拱拱手道:“青衣帮名闻江湖,在下真是幸会之至,只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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