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唤做侍剑,一个唤做侍墨,小厮住在外院,一般不能随意进入内院。
此时两人在薛重的房里收拾,虽然薛重不在家中,但他的房间依然是要每日打扫的,如今将军失踪的消息早已人尽皆知,但侍剑与侍墨都相信,将军一定会活着回来,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样简单就不在了,另一方面也是不愿相信,若将军不在了,那她们这些将军府里的奴才,也是前途渺茫。
薛重跨进房门时,正与两个丫鬟面对面,二人伺候薛重久了,自然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薛重,心情激动异常,正要开口,却被薛重打断“先打点水来,本将洗漱一下。”
二人对视一眼,自然应是,双双退下,吩咐婆子去厨房打水过来。
薛重先洗了脸,又将胡子刮干净,等散了头发坐进浴桶时,方觉疲惫异常,浴桶壁不算薄,小雪团就蹲在那上面睁着大眼瞅着薛重。
大概是长年练武,薛重身上肌肉饱满,皮肤是古铜色,雪宝想,和自己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和自己认识的所有人也都不一样,虽然这个所有人只包括养自己长大的奶奶以及隔壁的小狐狸。
男人虽是闭着眼睛靠在桶壁,却也能感觉到小猫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睁开双眼,哭笑不得“娇娇也想洗个澡?”
小猫不做声,顺着桶壁慢慢挪到离薛重更近的地方,伸出小爪子在薛重肌肉上按了按,有些硬,不像自己那么柔软。
“娇娇,怎么了?”
小雪团瞄了一声,大大的眼睛专注的看着他,眼中清澈见底,全是纯然的好奇。
薛重心中柔软,也没再说话,凑近去亲了亲它的小脑袋,等洗好了澡,换好衣服,才打开房门。
侍剑与侍墨早已等了好一会,见薛重开了门,二人才敢进门来,招呼粗使婆子将用过的水抬下去,看薛重头发湿着还在滴水,便拿布巾去给他擦头发,薛重坐在椅子上,闭眼靠在椅靠上,小雪团在他胸口爬上爬下。
侍剑看向侍墨,朝着雪宝的方向呶了呶嘴,二人眼中都是震惊的神色,将军对这些小动物可是从来没什么兴趣的,这次居然带回来一只,看情况还很是喜欢,任它在自己身上爬上爬下。
只二人虽是震惊,却是未发一言,将军的规矩她们还是懂得的,这些事情不是她们能问的。
等到头发干的差不多了,薛重才道“本将要进宫。”
二人应是,侍剑替他将头发挽了起来,薛重出门时,马车早已停在了门口,将军府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
薛重坐上马车,小雪团从他怀中跳下,在马车中四处打量,显然是对这个东西十分好奇,刚刚出门本是没打算带着小猫一起,可见它扒着自己的衣袖喵喵叫,薛重便有些不舍,罢了罢了,反正放它在家自己也不放心,薛重有些无奈的勾了勾嘴角。
视线从雪宝身上收回来后,薛重嘴角的弧度便怎么也维持不住了,已然回到了京城,那么有些事情也该解决了。
马车行了一刻钟便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自是认识薛重,见他回来了也是心情激动,因是在当值便只是抱拳行了个礼。
等薛重到达承乾殿时已是两刻钟后了,守门的太监见到薛重便一溜烟跑了进门,片刻却见年轻的帝王跨出门来,将薛重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身体没什么事,松了一口气,便拉薛重一起进门。
“这次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李恒说在崖下看见了血,你身体可还好?通敌之人到底是谁?”
薛重笑了笑“陛下莫要着急,臣的身体已经无碍。”
“无碍就好,那是否真有人通敌。”
薛重点头,眼神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却是面对帝王跪下身来“只怪臣识人不清,通敌之人,乃是周副将,臣对这人百般信任,还望陛下治罪。”
皇帝有些震惊,半晌过后,看薛重还跪在地上,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朕也没想到竟然是他,可朕不知他为何这样做。”
薛重哧笑一声“为何这样做,无非是金钱,权利,美色罢了。”
皇帝摇头“也许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或许是难言之隐也有可能。”
“任是怎样的难言之隐,也不能将二十万将士的性命置之不顾。”
天子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通敌之人定要严惩,也还将士们一个公道。”
薛重抱拳谢恩。
天子摆了摆手“这是朕该做的,倒是你,幸好安全的回来了,说到底还是朕拖累了你,只怪朕手中能抓住的权利太小。”
薛重摇了摇头“忠君是臣的本分,陛下也不要气馁,世间万事没有一件是不艰难的,成大事者,从来都不会害怕道路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