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祠安出声问道:“夏婆婆可是这人欺负于你,等我打他给婆婆出气!”
老媪笑言道:“方才与公子相谈甚欢,没有的事...”
陆风白接话说道:“婆婆说起了些旧事,难免有些感叹!”
祠安搀扶住老媪的身子,盯向了白袍男子。
“当真?”
不等陆风白解释,夏婆婆抬手拍起了祠安的手背。
“六六长大了啊,是连婆婆的话都不信了?”
祠安急忙小声说道:“没...这不是有外人在嘛,可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
老媪被其哄得发笑不已,脸上也出现了难得的喜色。
“这是往外面转悠得多了,都会学着哄婆婆开心了啊!”
女子听得脸颊微红,立即将脑袋往老媪肩头靠了靠。
“哪有...”
此情此景出现在陆风白面前,他也不好直接言说邀约一事,只得与江清则恭敬地站在一侧等待。
时间久了,祠安看着仍未离去的二人,便也察觉到了些端倪。
她先是扫了一眼那袭白袍,接着又向江清则递出了个询问的目光,结果二人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祠安只得重新看向了夏婆婆,发现身旁的老媪已经看了自己多时。
“夏婆婆是要赶六六走了?”
“这里本就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咱们这些老婆子再过几年,也就都走了...”
“那六六也要陪着婆婆们,陪着你们到最后!”
“哪有把你一个女娃留到最后的道理,也是该出去走走啦...”
“六六走了,采药的事情怎么办,冬时添置衣物的时候怎么办,还有...”
“你没来之前,我这把老骨头不也是熬得过来嘛?”
老媪抬手握住了祠安的胳膊,尽可能将劲道使得大了些,可随着年纪大了,手中劲道也是大不如前。
可就算如此,老媪依旧强撑出一脸笑容。
“婆婆这手劲,是不是与当年背你回来的时候相当啊?”
“那边那个女娃,如今苗寨里跟老婆子我一般年纪的,可有这般硬朗啊?”
老媪的两问,分别问向了在场的两名女子。
祠安呜咽出声:“一样...一样...”
江清则见状,只得言道:“苗寨之中,无人可与婆婆相比。”
陆风白出声道:“祠安姑娘,夏婆婆心意你定也明白,长者之愿,我辈当是相助相帮...”
祠安点头之际,仍是握着夏婆婆的手腕,老媪在其手背上拍了又拍。
“六六听话,不听话婆婆可是要生气了!”
祠安喃喃说道:“那往后...有机会,我还是要回来看婆婆的...”
老媪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婆婆便等着六六回来,等着六六去把外面的风景看遍了,回来说与婆婆听啊。”
祠安拼命点头,这才放开了夏婆婆的手臂。
老媪转头看向陆风白:“往后六六就交由公子了!”
陆风白向其拱手一拜,出声言道:“弈剑山庄自会护住祠安姑娘周全!”
“走吧,走吧!时候也不早了,天色要是晚了,山路不好走!”
面对夏婆婆的“逐客令”,陆风白只好带上祠安一同退出幽谷,不再留于此地。
返回万壑山的一路上,祠安虽没有再表现出任何伤感的神情,但从其面容上看,依旧对于那处“故乡”和长辈恋恋不舍。
江清则几次出言劝解,祠安也只是出声言谢回应,接着再次陷入了沉默。
等到天边残阳躲藏在了万壑山之后,河对岸的幽谷所在,已是再无日光照耀,整个谷间都陷入了一阵死寂。
常年生活在其中的这些老媪们,有坐在自家屋舍面前发愣的,有仍在拿着农具摸黑耕种的,也有蹲坐在溪涧旁“酣眠”的。
过往的年岁里,即便天光不见,也总会有个活泼、开朗的声音在山谷之中游荡。
她们也会迎合着这个欢闹的身影,说起了一些旧时的闲话,让她们心中的这个小太阳不会显得孤单。
从今天起,她们这个小太阳啊,再也不用躲藏在山谷之中了。
她终将走出去,去看向山外的天地,去走向更为广阔的地方。
突然,一阵屋舍坍塌的声音,惊醒了谷间的所有老媪。
轰!
她们皆是寻声看去,不过很快又被一个像是刚醒过来的声音叫回了神。
“早就该塌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听得了提醒,所有人又回归原样,不再看向泉眼旁的草屋。
坍塌的院墙,将那放置竹简的石墩压倒。
石墩之下的暗格,也就显露了出来。
但其中哪有什么“炎池寒髓”的栽种之法,更没有什么兵策十一卷。
只有一节早已破败不堪的竹简,上面依稀写就几字...
草药好坏犹可分,人心善恶不可察。
妄图乱我炎阳国祚?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