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有闲钱没处花的老爷,朝台上丢掷银钱,让其能够舒舒坦坦地喝上一壶好酒。
没有银钱住店,不要紧!只需在楼内扬言,说是住上一晚,便敢去弈剑山庄门口撂狠话。
便会有好事的富家翁,为这些逞得一时口舌之快的浪荡汉子,付下住店银钱。
等待着这些人美美睡上一觉,而后去弈剑山庄面前撒泼打滚。世上没有不漏风的院墙,消息总会从外面传入弈剑山庄之中。
一些不堪骂名的弟子,前去找叶当听讨要说法,迎来的却是那半死不活之人,出言阴阳怪气。
“要是经不起折腾,何故留于庄中,自行出走便是了...”
“怎么了,给你寻了个好出路,还不快滚?”
“庄子小了些,容不下你们这些将来要扬名万里的大侠,还是早些出去吧...”如此言语,曾会不让人心寒?
往日里那些共患难的弟子,只得收拾好了行囊,从弈剑山庄侧门出发,就此与弈剑山庄撇清了关系。
石寅看着那些动身离去的弟子,感叹着那个不知时局变化的黄衫身影。
我不走!我要看着弈剑山庄,如何一步步毁在你手里!叶当听,离了庄主和墨先生,你什么也不是!
你们这些不愿意看笑话的快走啊!走得越远越好,只要山庄最后什么人也剩不下。
随便来个什么小门派,便能肆意拿捏你之时,叶当听!我看你到时候该怎么办!
还有那几个忠心护住的狗腿子,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怎么就没个脑子?
如今弈剑山庄大势已去,怎么还守在那废物身旁呢...是不是落得什么把柄在那废物手中?
若是能为我所用,我不比他叶当听做的更好?石寅如此一想,更加坚定了自己留在弈剑山庄之中的决心。
他一定要见证着弈剑山庄在叶当听手中,一步又一步地崩坏、瓦解。要看着那些拥护他的人,痛心疾首,特别是那个灾星!
那个名叫林满六的少年,除却叶当听,他最为痛恨的便就是那个祸乱山庄的源头。
先前看着他出手袭杀齐轩,原以为今后便要一直矮他一头。可惜老天爷都在帮他石寅!
半路杀出来个叶成竹,让着二人一同颜面扫地!此时的山庄之中,大多弟子都趋向于一种悲观态度,唯独他石寅,如今最得意。
......弈剑山庄,听雨小院内那袭黄衫狼狈地半躺在卧榻上,怀中抱着一柄染血的春窗蝶,不时发出一阵惨笑。
身旁的黑衣女子才刚刚将其身子擦拭完毕,沾满血污的布卷丢在身旁的水盆之中,原本清澈的温水,顿时变成一片腥红。
“如今事了,可去埋剑谷看看了...”
“你现在这般,我如何去得了!”十一说完整个人便蹲坐在卧榻旁,双手掩面,抽泣出声。
“这是最好的结果...”听着叶当听口中传来的虚弱话语,黑衣女子没有反驳,反而哭泣的声音更加大了。
看着卧榻前的那袭黑衣,黄衫男子习惯性地想要抬手,可此时...无论如何,这握剑之手,怎么也举不动了。
院落内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随后便是有人轻唤出声,师父...是林满六...跌坐在卧榻旁的黑衣女子,便拍了拍自己脸颊,不再哭出声来。
十一起身后,便打开了屋门,看向短衫少年时,脸上已是微微发笑,唯独眼眶还有些泛红。
“何事?”
“我想来看看老骗...看看他...”林满六低声说道。不等他的师父回话,屋内便出来了叶当听的声响:“有啥好看,练你剑去!”短衫少年微微侧头,看向出声的那处窗沿位置,确定叶当听仍是不愿见人。
“老骗子!有力气教训我,倒是把剑还我啊!”林满六便立即叫骂出声。
不等少年言语完,叶当听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没了这剑,便是练不了是吧!”
“对!”
“那就别练剑了!”看着两人隔着院墙吵闹,十一微微扶额,这两人怎么还是如此。
那一日,叶成竹带着却邪众人走后,林满六是最先爬起身,跑出院门的。
他看着雪地里没有生气的叶当听,少年带着哭腔,一句又一句地骂着老骗子。
叶当听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左手指了指那插入匾额中的春窗蝶。林满六更是恼怒,嘴里喊着,他不要了,你个老骗子自己拿去。
而后,更是直接将那柄他赠予的剑鞘,丢在了叶当听怀中。当时的叶当听,笑了...笑的很惨,就像一条在路边被人踹伤后,突然被孩童丢了块大白馒头的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