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叶当听直接抓起了短衫少年的后领,就要把他朝山道林子里丢。
可才刚刚将少年提至身侧,便察觉到了队伍前方,来自一名黑衣女子的注视。
叶当听只得将林满六放下,又是拍打自己下摆,又是伸手挠起下巴位置的胡子。
总之就是双手无处安放,就好像一个犯了事的孩子一般。而林满六呢,则是在这样的有恃无恐下,一次又一次地去挑衅黄衫老骗子。
叶当听才要出手还击,或是短衫少年觉着斗不过眼前的老骗子了,就扯开嗓子大喊一声,师——父——随后,原本嚣张跋扈的黄衫身影,就只能停止手上动作,朝前方继续赶路。
但就当崇婴想要与林满六,一同戏耍叶当听时,他们俩人却出奇的一致对外。
一起将崇婴给收拾了...可能是快要回到杭州的缘故,一路上,整个弈剑山庄的氛围,都趋向于一种闲适和安逸。
就像是在家门前嬉闹的孩童一般,因为家...就在身侧不远处,他们的心中,自然少去了那份赶路时的担忧。
......九月十七日,正午秋日里的杭州,河堤旁满是成片金黄的银杏。
只见那些树枝倒垂水面,阳光下,金色的银杏叶散落在树根之上,漂浮在水面之中。
叶落自会归根,即便落入水中,也是久久飘荡在那河堤旁,不愿散去。
就如同那些在外的远行客,终会返乡归家一样。弈剑山庄一众人等,在墨无言的带领下,终于回到了杭州...他们先是从杭州城南门而入,随后向城东弈剑山庄位置进发。
从众人刚刚入城开始,不论是茶摊、驿站或是些酒楼里,都将他们的行踪消息传开了!
弈剑山庄回来了!就是那个在南疆一派便能牵制住屠恶门的弈剑山庄!
就是那个以一己之力,就将风雪大观楼险些杀灭在南疆的那弈剑山庄!
就是那个传闻中,已得天下四剑其二的弈剑山庄!自从南疆战事告一段落后,江湖之上,就开始流传起了关于弈剑山庄的种种秘辛。
但却不见人寻得他们的行踪,即便是留守在杭州弈剑山庄之内的弟子,也是闭门不出,根本不让人打探到任何消息。
直到今天,竟然出现在了杭州城内...曾不能不激起杭州城内,这些茶馆、酒楼的言谈议论!
墨无言才带人入城半柱香,一些酒桌面前的豪客大侠们,便已举杯畅言道:待我前去弈剑山庄门前,与那些人比试一番!
便也是与对敌天下第一的人,交过手了!更有一些说书先生,将早已背记在心中的南疆战事,由身前那块醒木拍响后,从其口中娓娓道来...今日老朽——便将那弈剑山庄南疆一行!
说于诸君听——
“墨先生,可曾预想过如何应对此番情况...”林满六走在紫袍大袖的文士身旁,听着身旁酒楼之中,那些高谈阔论的言语,或是说书先生的惊奇描述,心中不免得有些惊讶。
他们的南疆一行,当真如同这些人口中所说的这般精彩?
“莫不是又忘了,先前与你提起的那局棋?”墨无言看向前方出声说道。
“墨先生意思,是如今这般光景,也是他们所为?”林满六这才反应过来。
当时陆风白北上要应对的凶险,是那些觊觎天下四剑,暗藏深处的那些江湖门派。
而墨无言所说的,前路也恐凶险,这一路上一直没有遇到...短衫少年以为,当真是被那行棋布局之人拦下了,让他们好生安心返杭。
直到此时,林满六才意识到,杭州城中这些声音,才是真正的凶险万分。
此时整个杭州城,或是整个江南,都在吹捧他们这个兴起的江湖门派,肆意鼓吹起他们在南疆所做的事情。
特别是将一些细微小事,尽可能的放大,让所有人都以为,此时的弈剑山庄,足矣跟那些江湖大派匹敌。
假设是他们意图就是在此,先将弈剑山庄捧至顶峰,随后在施以计策,让整个弈剑山庄摔至谷底。
如此一来,弈剑山庄便就是摔的粉身碎骨,再无还手之力了。想到这里,一阵冷汗从短衫少年背后渗出...墨无言察觉到了林满六的脸色异样,安慰出声:“世间任何定式,都有其解法,只要知其变化,便能寻的一条出路!”。
“嗯,满六受教了...”短衫少年立即回过神来。
“先行入庄吧!”随着墨无言的声音,林满六向前方看去,不远处的那高大院门之上,悬着一块匾额。
写就
“弈剑山庄”四字。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