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到最后也没再掉一滴眼泪,好像死去的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但他在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脸上不再有任何表情,让我和吉布斯感到相当陌生。
梅维斯走得很安详,嘴角噙着笑容,怀里抱着自己的孩子,葬在了森林中的那片梅花林里,怀特从梅花林回来以后,手里捧着一颗紫色的留念球,像是抱着什么珍宝一般。
“这是她埋在那里的,很早以前的事了,不知道她录进去了什么,我和她一起去埋的,埋下以后就忘了,想不到......把它挖出来竟然是因为她走了。”
怀特抚摸了良久手中的留念球,随后指尖升腾起一丝魔力注入球体内,淡紫色的荧光闪动,顿时笼罩了整个房间,目之所及,全都是紫色魔力汇聚而成的银河,那些细小的光亮不断组合与分开,构筑出留念球里记录的事情与回忆。
白色的星光汇聚在一起,没一会就构筑出一个小小的画面,画面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怀特那高大的背影,他正自顾自向前走着,在那片梅花林里穿梭,系着长长的围巾,那是梅维斯第一次给他织的,虽然看起来做工算不上精细,甚至有些地方还开了线,但怀特还是非常喜欢这条围巾,按他本人的话来说就是……
“那是她亲手织的。”
画面继续开始活动,眼前的景象一颠一颠的,似乎记录者是抱着留念球在走路,就在这时,画面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哈喽~这里是梅维斯,眼前这位笨蛋就是我的男友喽,非要大冬天的带我来林子里逛呢,还说要给我准备个惊喜呢,一会如果我不满意的话,我就用这个留念球当证据砸你哦!”
怀特听到第一个字时明显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眼底的那种冰冷,继续观看下面的内容。
“到底还要多远啊笨蛋,腿都走麻了啊。”虽然看不见梅维斯的脸,但她标志性的嗓音还是非常有辨识度。
“马上马上,再加把劲,马上就到了。”画面中的怀特头也不回爬上一个小坡,甚至都忘记了拉底下的梅维斯一把。
画面剧烈颤动着,似乎是梅维斯在费力爬坡,过了好一阵才恢复平稳。
眼前正是朝阳初升之时,随着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那抹微光,怀特的侧脸显得那么坚定又兴奋。
金色的阳光打在漫山遍野的梅花上,为白色的梅装点上了金装,淡粉色的梅也更显得娇艳欲滴。
阳光打在怀特的侧脸上,为他本就英俊的脸上了一层高光,他单膝跪地,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戒指,在朝阳与梅花的见证下说出那句改变他人生命运的话。
“梅维斯,嫁给我好吗?”
画面定格在这里没有了下文,我和吉布斯那时都沉浸在幸福的画面里,可怀特就在这时打破了沉默。
“真蠢。”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换来我和吉布斯诧异的目光。
沙发上的怀特翘着二郎腿,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像是在讽刺画面中的自己。
“真是傻的可以,我怎么会没羞没臊的说出那种话的,真恶心。”
我和吉布斯谁都没有说话,对怀特都感到很失望,而他沉默了一阵后又再次操控起留念球,继续接下来的画面。
……
怀特跪地求婚的画面像是云雾一样散开,又重新组合在一起,变成了另外一幅画面。
镜头里的内容变得与刚刚截然不同,那是怀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这间小屋,装饰、结构都一模一样,梅维斯端庄地坐在怀特现在身处的沙发上,她身着一身黑色的连衣长裙,长长的黑色长发束在一起打成一个节侧在耳旁,露出原本被长发遮住的尖尖的长耳,那是精灵族的标志。
“老公,当你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们精灵族的特殊能力吗?我们是可以预见自己的寿命的。所以,剩下的时间里,我想再回忆一下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呢。”
沙发上的怀特依旧冷着脸,语气说不出的冰冷,“没什么值得回忆的,家常便饭、柴米油盐,过的这么单调就没必要做个留念了吧。”
“我猜……你这会估计会摆个臭脸听我唠叨吧,脾气不好的毛病得改改啦,要不然以后可是会变成个犟老头讨人厌的。”画面中的梅维斯依旧笑容灿烂,像是在嘱咐着一样一字一句说道。
“对不起啊亚瑟,还有吉布斯,我猜你们现在也在听我家老头抱怨吧,给你们添麻烦了哈哈哈,还真是对不起呢,我们家的老头就是这样,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昂。”
“啰啰嗦嗦的,到底想说什么啊你!”怀特突然激动地从沙发上挺了起来,对着冰冷的画面怒声喝道。
“好好好,我这就切入正题,无缘无故乱发脾气,小心中年脱发哦。”画面中的梅维斯翻了个白眼,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继续开口说道。
“我算过了哦,从怀上孩子到现在已经整整6个月了呢,这两天他天天在肚子里踢我呢,只是我怎么预见不到他的未来呢?真奇怪,明明和我有血缘关系,怎么预见不到他的人生呢?”梅维斯垂下脑袋,语气中似乎隐约间多了几分落寞。
精灵族有一套独门的能力——预知未来,他们可以看到与自己有着一些接触关系的人的未来或是自己的未来。
或许从她无法预见自己孩子命运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在装傻而已。
梅维斯垂下眼睑,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良久才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很无奈的笑容,再次开口说道:“看来你心情似乎有点低落啊,是因为我的缘故吗?是吗是吗?”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镜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慢慢向着怀特走去,画面微微晃悠了一下,似乎是她抱住了眼前的留念球,只能看到她衣服的花边,那花边扭来扭去,像是在衣服上绣了一只跃动的黑猫。
“别自作多情。”怀特凭空推着空气,像是真的在推搡着眼前不存在的那只黑猫。
梅维斯这才低下身子,露出气鼓鼓的脸盯着怀特,柳眉剔竖,叉着腰说道:“凶巴巴的,是不是中年危机了啊你,让你想孩子的名字你想了吗?”
怀特皱了皱眉,很无奈地掏着耳朵,满脸不耐烦地张了张嘴。
“就叫亨利吧。”
“叫他亨利怎么样?”
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的表情也如出一辙的一致。
没等怀特反应过来,倒是梅维斯先笑出声来,笑得花枝招展。
“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呢,想不到你那榆木脑袋还能跟我想到一起,有点意外啊哈哈哈哈哈。”
怀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至少不像刚才那样冰冷。
他伸手抓过面前桌子上的红酒瓶,又从橱柜里抽了一个杯子,画面里的梅维斯也做着相同的动作,两人都各自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红酒的成色相当不好,一看就是混浊的劣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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