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说清

“所以，我对他，是防备的。”

    齐嘉恭原本的笑容立刻敛了几分，他说：“你梦到，高如风杀了你？”

    嘉敏点头。

    齐嘉恭沉默下来，他一直都觉得，他妹妹说的话总是有几分预兆的，她曾说过，那是她的第六感，可是齐嘉恭更加觉得，那是她遇到危险的本能反应。

    齐嘉恭沉默许久，嘉敏浅浅的笑，摇晃他的手臂，说：“大哥，你想什么呢？都说了是做梦，自然就当不得真！不过，我们总归要小心一点啊！”

    齐嘉恭看着嘉敏，问：“那么，你喜欢他吗？”

    嘉敏安静下来。

    喜欢吗？

    不知道？

    不喜欢？

    好像也没有。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说：“我不知道，我可以清楚的说出我喜欢我师父，那是因为那不是爱情。但是高如风，我也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可能是关注的太多了吧？有戒备，又有信任，还有感激……总之，很多，很矛盾。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就是觉得高如风还是特别的。”

    说到这里，嘉敏竟然自己也释然了，她说：“也许，我是喜欢他的吧？只是，好像又没有喜欢到可以为了他违背爸爸妈妈。”

    “俞四少，他明明比高如风好那么多，你为什么反而会喜欢高如风？”齐嘉恭不解的问，单纯的问。

    嘉敏靠在窗户上，她说：“这世上好的人很多很多的，不一定每一个，我都要喜欢的。而且，我师父也不喜欢我啊！所以他们是不能拿来做类比的。其实，虽然我没有真心爱一个人的经验，但是我却又觉得，爱情这种东西最没有道理了。有些人千好万好，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而有的人缺点一堆，却偏偏会让人多看一眼。有时候，一个人出现的时机太重要了。先来后到也很重要。”

    嘉敏垂垂眼，她叹息一声，说：“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您冲爱情专家呢？我明明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呢。”

    齐嘉恭笑了，他说：“你呀。”

    嘉敏眨巴眼睛，说：“那么大哥呢？那位妮娜小姐一直追求您，您为什么不喜欢她？”

    齐嘉恭：“你不是都说了吗？不是一个人好就一定要喜欢她。而且，我也没打算找一个洋人媳妇儿。”

    他睨了嘉敏一眼，说：“有时候，在感情里还有一个词儿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

    嘉敏耸耸肩，她说：“太复杂，我还是放过自己吧。”

    齐嘉恭：“一切，随缘吧。”

    嘉敏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大哥，说：“您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可真不像你。”

    齐嘉恭：“我这个随缘是想对你说的，而不是我自己。我不相信缘分！”

    说完，他扬着唇笑了笑，说：“我只相信，自己的能力。”

    嘉敏竖起大拇指。

    她大哥，永远是这么牛逼！

    齐嘉恭含笑看着妹妹，说：“大哥会尽快处理这些事情的。”

    嘉敏：“嗯！”

    她重重的点头。

    “大哥，小妹。”齐二哥上楼看到他们站在窗边闲聊，说：“大哥，你来书房一趟。”

    嘉敏贼兮兮的说：“你们还瞒着我。”

    齐二哥：“没有。有什么可瞒着你的？这不是怕你不想听吗？其实我想说的是陆明雪。”

    “她怎么样了？”

    “她能怎么样？还不是喘气儿？我是打算和大哥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是如何。”

    齐大哥冷冷的说：“杀了她。”

    齐二哥一愣，说：“可是咱爸的意思是，顺藤摸瓜……”

    齐大哥并没有避讳嘉敏也在，他说：“顺藤摸瓜也要能摸到瓜，我相信利用陆明雪想要杀我们家的人，肯定不会和陆明雪联系的。而且，我也相信陆明雪甚至可能根本都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太蠢了，蠢到该死！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留她！既然敢伤害我妹妹，我不会饶了她！”

    齐二哥沉默一下，认真：“那我去办。”

    齐大哥：“不过再收拾陆明雪之前，把她弟弟收拾了！原本留着他是想要让他牵制陆明雪。可是他牵制陆明雪造成的麻烦还不如他给我们造成的麻烦，那么，就让他去死。”

    “好！”

    齐嘉敏靠在窗上，什么也没有说。

    齐二哥咚咚咚下楼。

    嘉敏说：“那我也出去了。”

    齐大哥：“你要出门？”

    嘉敏：“我打算约肖欣出来坐一坐。”

    齐大哥：“去吧，最近事情多，也散散心。”

    嘉敏笑着说了一个好。

    她好像，最近格外的忙碌，都没有时间和自己的小伙伴一同小聚了。接到嘉敏的电话，肖欣也挺高兴的，两个人倒是也没有去不熟悉的地方，反而是来到了沪宁商行对面的咖啡厅，这里是嘉敏的据点之一，不说安全，最起码是让嘉敏有安全感的。

    肖欣一坐下就说：“前一段我和你舅舅一起来喝咖啡，也坐在这张桌子。”

    嘉敏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她说：“你们一起？”

    肖欣倒是大大方方的：“是啊！我跟他请教一些学问，他真的很厉害，什么都懂。”

    肖欣崇拜的说：“我觉得他比我们学校的教授还厉害，懂得多，能指点的也多。如若他做老师，一定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嘉敏吃吃的笑，说：“我舅舅真的那么好啊？可是他倒是没怎么教过我。”

    肖欣理所当然：“你本来也不笨啊，而且你学英文好像很容易。我不行，我这方面弱。”

    顿了一下，她感慨：“其实，我有点后悔了，我当初不该念中文的，我该是学医的。”

    齐嘉敏倒是没有想到，肖欣现在都发展到想学医了，她说：“你真的假的啊！怎么会想学医？”

    肖欣认真：“我也想要像你舅舅那样，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嘉敏：“……”

    她迟疑了一下，说：“肖欣，你是想要学医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还是想要成为我舅舅那样的人。我怎么觉得……你对我舅舅有点意思呢？”

    若是旁人，嘉敏一定不会说的这么直白。

    但是，肖欣不是旁人。

    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已经认识许多年，也交往许多年了。

    正因此，嘉敏才不隔阂的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喜欢我舅舅啊？”

    嘉敏这一问，倒是让肖欣懵了，她惊呆的看着嘉敏，慢慢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什么其他。她说：“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啊？”

    嘉敏：“不是吗？”

    她挠挠头，说：“我看你们接触的也蛮多的！而且，也挺亲密的。”

    “我当然没有的，我对你舅舅是实实在在的崇拜，崇拜你懂吗？就是那种将他视为人生的一个目标，然后奋起直追，勇往直前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我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舅舅。”肖欣认真：“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优点，根本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我想……”

    嘉敏打断她，她觉得她这个话真的不太对的。

    她说：“什么叫不配站在他身边啊！人和人的感情，没有什么配不配的。而且，在我心里，你的优点太多了。肖欣，你怎么突然就妄自菲薄了？”

    肖欣：“我……”

    她迟疑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才能表达好自己。

    齐嘉敏眨巴大眼睛，有点不懂肖欣的想法。其实她是可以理解崇拜一个人而不是爱的，像是她自己就是这样的情况。

    但是肖欣似乎又并不完全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她太迟疑了。

    嘉敏捧着下巴，认真的看着肖欣，等她想清楚。

    好半天，肖欣抬头，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嘉敏：“咦？”

    她指指自己，说：“怎么就问起我了？”

    肖欣说：“我发现，自己有点说不清楚的感觉。”

    如若没有人问他，肖欣怎么也不会想这些事儿。但是现在嘉敏问起来，肖欣突然间就有些迷茫了。好像，他一下子就把她点醒了。让她面对现在可能的现实。

    “算了，我问你干什么，你对感情迷迷糊糊的！就是个小蠢蛋。”

    肖欣摆手。

    嘉敏：“！！！”

    这么说，她可就不服气了！

    她哪里蠢啦？

    “这种事儿，我还是得问俞卿或者穆兰她们。”肖欣很肯定了：“他们比较有经验。”

    毫无经验·被嫌弃·嘉敏默默望天，觉得自己委屈巴巴，她说：“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我总会防着我二哥，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肖欣笑了出来：“其实我也是真的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就觉得我会喜欢你二哥呢？我看你每次提起来都谨慎再谨慎，生怕我被骗的样子。”

    嘉敏自然不好说，我是知道剧情的人啊。

    她语重心长：“因为喜欢我二哥的女孩子多啊！我二哥又是个花花公子，你说我能不怕吗？”

    她低头喝着咖啡，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自然是希望你好好的，而不至于因为我二哥跟我走向陌路。”

    肖欣笑了出来，她说：“其实你真的想多了，我不喜欢你二哥，那种不定性的男人，我才看不上呢！”

    她一点也不在乎嘉敏因此不高兴，直接说：“你二哥那种花花公子，白送我，我都不想要的。你也太看地我的眼光了。”

    嘉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