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包拯照例去上朝,昏暗中望见轿夫一个个用见鬼的神情惊恐地看着自己。估摸着可能是黑眼圈太吓人。坐在轿子里又打了个小盹。一进朝房,正候在一边喝茶的工部尚书看见包拯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他忽然一口茶喷了个丈远,湿了庞籍的衣角,庞籍刚要发火,一侧身见到包拯,顿时露出一个十分扭曲纠结的表情。
“怎么了,庞太师,见鬼了?”包拯打趣道。
他这么一乐,庞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退了半步。包拯低眼朝自己身上扫了一遍,没穿错衣服,没忘扣玉带,没忘穿鞋子,又摸了摸头,帽子没反。狐疑地在朝房里扫视了一圈,凡是被他眼光扫到的地方,无不眼色一僵。正在奇怪的时候,列班早朝了,满朝文武皆抱着看好戏的心情颇为复杂地上朝堂去了。
行过君臣大礼,赵祯还是照例来两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的废话,包拯抬起头刚想说话,赵祯给吓了一跳,眉毛一挑,在心里寻思,难道包拯又出什么妖蛾子,不至于吧,他再这么参人参下去就没人上朝了。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包卿,你那脸是怎么回事?”
包拯一下茫了,重复问:“脸?”
赵祯暗暗松口气,原来他自己不知道,那就跟我无关了。于是挥挥手让内侍拿了面镜子过来。包拯对着镜子里一照,一颗大黑头,用朱砂墨涂了一道道的虎纹,那个样子已经不能用妖怪来形容了,绝对是阎王级别的难看。就好像一只不慎跌进煤堆,又不幸被人一转头砸死的小鬼。这时候满朝文武再也憋不住了,纷纷闷声笑起来,一个个抖着双肩跟发了伤寒一样。嗤嗤的笑声像是丢了满殿点燃的火线引子。
包拯在心里诅咒了那一猫一鼠一千万遍,下定决心要把他们俩炖成一锅卤煮然后丢出去喂狗。虽然他心里此刻是惊涛骇浪,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慢条斯理地说:“臣有事启奏。”
赵祯笑岔了气,说起话来也是噗嗤噗嗤的,“说吧。”
“臣要请旨,封了汴河沿岸的码头。”
赵祯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你手头有什么?”
“有人证,也有物证。”
“那随你的意思办吧。记得奏章里写清楚一些,不要每次只告诉朕一个结果。”他也有一颗开封人八卦的灵魂,想知道前因后果。否则总被皇后指着鼻子骂他“你知道什么,你被包拯卖了都不知道。”
庞籍那里有点不太服气,虽然他也习惯了包拯要干什么赵祯从来不问原由,顶多就是交代他奏折里写仔细一些。不过么,汴河沿岸码头都是水上交通的要道关节,他说封就封,这权柄也太大了吧。忍不住向着包拯冷哼一声。包拯透过玉圭,拉长舌头翻上白眼给他做了个鬼脸,庞籍一脸不堪入目的表情移开了眼神。
下朝回府,大家还没有醒,白玉堂被展昭轰出去打探消息了,但估计是窝在哪个地方打盹了。包拯仔细把脸洗了一遍,自语看起来十分清秀俊朗。去找柳谢氏作证抓人,找了一圈结果不见人,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也没想太多,权衡了一下利弊,只好吵醒了展昭。展昭很火大地把被子一掀,咬牙切齿地问:“老包,要是没有大事,我要宰了你。”
包拯脸一黑,“你画花我的脸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还要宰了我。”
展昭嗫喏了两句,道:“那是……那是白玉堂画的,我阻止过他了。”
“滚。我还不知道你。”包拯斜着眼看他,展昭最拿手就是见死不救,又问,“那个姓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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