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向民坚决地摇了摇头说:“没有其他人了。”
“叭——”琚沛元突然把桌上那盏刚才被他拧过来,对着肖向民的灯。
那是一盏强光的白炽灯,灯光炽烈而又刺眼,刺得肖向民双眼无法睁开。不由自主抬手遮挡。
“你到底说不说实话。”琚沛元在灯光后面的黑暗,低沉地继续问着。
“我说的就是实话。”肖向民眼睛被炽烈的灯光刺得眼泪流了下来,但他觉得与小燕子一起睡的事一定不能说出来。因为那样,纪检就可以从他这里推断出袁刚肯定也有女人陪他一起睡。他肖向民一个小小副县长裁了也就裁了,可不能把袁书记给害了。当然,他自己说出来,那就不关他肖向民的事了。
肖向民听到琚沛元问到他们昨晚在香港的事情,而且那样追问,已经确信举报的人把林孝礼雇佣女性给他们做三陪的事掌握得很详细,否则,省纪检也不可以这么大动干戈。特别是对付一个市级的书记,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省纪检的头也没那么大,敢随便请一个市委书记去喝茶。但是,省纪检掌握是一回事,自己承认却是另一回事。所以,肖向民决定在这件事上,不管省纪检已经掌握到什么程度,自己都不会承认有女性为他们进行三陪服务。
脸上的感觉像是六月天被放在中午的太阳曝晒,炽烈的光线下,肖向民的眼睛虽然闭上,仍然感到如同有万箭穿射一般,令瞳仁无比巨痛。
琚沛元端起桌上的茶杯喝着茶,耐着性子等了一阵,见肖向民还是不回答,他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顿,再次提高了声量说:“是不是要我把证据给你摆出来,你才肯承认?”
“你要是有证据就直接拿出来。要我告诉你,那就是没有那回事。”肖向民被灯光照得开始烦躁起来,回答着问题的时候有一种想揍琚沛元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
“答——”琚沛元却突然把灯给关,语气也软了下来:“向民同志,我们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还是本着治病救人的想法的,并不是因为你们有问题了,就想把你们一棍子打死。但这个前提是你们自己要敢于面对现实,面对已经发生的事,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勇于承认。要不然,我们即使想救你们,也是无能为力的。说吧,把你们昨晚在香港所做事都说出来吧,刚才那边传来消息,说袁刚书记已经把所有的情况都交待了。我们再给你一次机会。”
肖向民坚定的摇了摇头说:“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工作,你们怎么对我。我也不会怪你。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没有其他要补充的东西。你们要是掌握了证据,可以摆出来。如果能证明我确实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党和国家的事,该受什么处理就受什么处理。”
“叭——叭——”琚沛元突然又拍了桌子,接着又打开那盏白炽灯,在黑暗中用冷得从冰窖里冒出来的声音问道:“你是真的不肯说吗?”
“我已经说过,我没有什么可再补充的了。”肖向民坚定地说。
“你——”琚沛元看来是真的被肖向民惹得生气了,突然间站了起来,似乎想干什么,但想了想,却又坐了回去。
这时,外面突然传了急促的敲门声。
一个纪检干部看到琚沛元把灯光关灭,点了点头,赶紧去开门。
门打开后,随着外面射进来的光线走进来了一个人。琚沛元一看赶紧站了起来。
“琚处长,娄书记让你马上把人放回去,不要再审了。”来人说。
“怎么回事?”
“娄书记让你把人马上放了,然后立即到他办公室去开会,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来人解释着,“娄书记刚才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憋着一肚子火。你过去讲话时最好小心点。”
琚沛元想了一下,又看了肖向民一眼,有些尴尬地抬头对那俩个纪检干部说:“你们送向民同志出去,审讯结束。”
琚沛元边走心里是边纠结啊:麻逼,脸色很难看,憋着一肚子火。老子也憋着一肚子火,跟谁发去?早上一大早上班,就火急火燎的把自己叫去,说有一个重要案子,让他马上赶往机场。他去了,把人也带回来,现在刚审讯得到了火侯的时候。他完全相信肖向民马上就要垮了,马上就会把所有一切都坦白出来的时候,又突然说不审了,让他把人给放了。麻逼,当领导也不是这个当法啊。想抓人,你也得先把事情搞搞清楚啊。
琚沛元满腹牢骚地小跑着去见纪委书记了。这边两个纪检干部就带着肖向民要往外走。肖向民拦住了他们。
“能不能先给我杯水喝?刚才那灯烤得我喉咙快冒烟了。”肖向民不客气地说。
一个纪检赶紧道歉说:“对不起,肖县长。我这马上就给你倒水。”说着到就走了出去,一会儿便拿了一杯水进来给肖向民。
肖向民接过来,发现是温水,兴奋得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完。他还觉得不过瘾,但想想还是先从这里出去,到外面再多买点水喝。纪委这种地方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的霉气,就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挥了挥手说:“走吧。”
肖向民刚走出纪委办公楼,赵若英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站在肖向民面前问:“怎么样?没事吧?”
“是你找人把我放出来?”肖向民又是吃了一惊:这小丫头能量大啊。难道他真的动用了她的叔叔赵超勤了?可是省纪委书记也是常委,排名和赵超勤还不相上下,他怎么可能卖越超勤的面子呢?其实,这不是卖不卖面子的问题,而是赵超勤如果要出面,事先一定会评估一下,自己出面能不能让纪委书记卖自己面子。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赵超勤才不管肖向民是不是他侄女的男朋友,就算真的是,他真想救,也不可能这么快下手,而是会迂回一下,至少是不可能自己马上去找纪委书记的。可要不是赵超勤,这丫头还会有什么能耐?难道她自己能说服纪委书记?
“我才没那么大的能耐呢。”赵若英说,“不过,也不能说没有我的功劳啊。”
“哦?”肖向民站住了,瞧着赵若英,等她解释。赵若英既然这样说,那一定是知道经过的。
赵若英果然说道:“刚才他们带你进去后,我觉得很奇怪。像你这种人会犯什么错呢?就赶紧去找我聂卫红老爸打听情况……”
“等等,你说聂卫红老爸?她老爸是干什么的?”聂卫红就是和赵若英一同被肖向民在公交车人从劫匪手中救下的,与赵若英玩在一起的另一个女生。
“省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厅长啊。”
“啊——”肖向民吃了一惊:聂卫红老爸官不小啊。他赶紧接着问道:“难道你老爸也是省委里面的什么领导?”
“一个小小的宣传部长而已。”赵若英不屑地说。
肖向民的汗刷地从背上如瀑布一般地流了下来:好家伙,都是尼玛的省委常委级大佬啊。
“我也不是让聂卫红老爸帮忙捞你,只是让他帮助查一下,你到底因为什么情况被请来喝茶的。聂卫红的老爸挺够意思的,很快就查清了,是因为有人举报你们借考察之名到香港**。我一听,这不是什么大事嘛,本来想请我老爸和叔叔帮忙,可我叔叔说这事他不好出面,让我给你们姚市长打电话,我叔叔说他有办法。我就给你们姚市长打了电话,把情况简单跟她说了。没想到她这么厉害,这么快就让他们把你给放了出来。”赵若红对姚蕊貌似还挺佩服的,但她接着却又追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真的到香港**啊?格格,你们思想可真潮流,这个也敢去当吃螃蟹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