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种地方,正所谓同病相怜,还有那什么,同仇敌忾!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啊,过去的种种,就不要提了吧,啊?你听我的,先回去好好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再来,好吧?”
看他的样子,就差拦到白想前面伸手摸摸头说句“乖”了,白想却没有理这个傻儿子,快步走到那栋二层小楼下,才停了下来,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眉头皱得死紧。半晌后,才伸手拍了拍傻儿子的头,把他推到一边,说:“放心吧,我不是来算旧账的。乖啊,一边玩去。”
说起来,白乐其实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在平均年龄三百岁的兰蒂亚,怎么也算得上青壮年一名,但在白想眼中,始终跟个三岁小儿没什么不同,便是此刻,他心里压着无数的重担,但对儿子说话的语气依然满是宠爱。
白乐听他不是来找容远麻烦的就放心了,乖乖点点头站在一边,道:“那爸,我就在这儿等你。不管你们谈的怎么样,千万要冷静啊!”
——白乐没有意识到,在他潜意识里,他信任容远比信任自家亲亲老爸还要多。所以他只担心暴脾气的老爸会跟容远不对付,却没有想过实力更强的容远会把他老爸怎么样。
白想听出来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举步走向小楼大门。
“吱呀——”
门开了,白想下意识地整了整衣领,后面一路上作为背景板的悍男甲乙丙丁等人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知火从门里出来,朝天伸了个美美的懒腰,性感婀娜的身材显示出惊人的弧度。然后她放下手,睁开眼,看到面前一群不似善类的男人盯着他,最前面一个白发老头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啊呀!”知火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缩,大门“哐当”一声重重关上。
白想:……
白想黑着脸举手刚要敲门,门却突然又打开了,刚才的美女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问道:“那个……请问您是白先生吗?”
“我是。”白想硬邦邦地说。
知火把门推开,侧身让步道:“请进……您先请坐,容先生说您要是来了,就到楼上去叫他。”
“不用。”白想站得笔直,他比知火高两个头,像个铁塔似的俯视着知火,道:“容远在哪儿,我直接去见他。”
知火很想坚持一下立场,好让容远能对她另眼相看,然而,星盗头子杀伐两百多年的气势不是她能抵抗的,她很有骨气地迟疑了两秒钟,就在白想的目光逼视下坦白从宽了:“二楼,左手第一间。”
容远在书房。
“书房”这个概念,在兰蒂亚早就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毕竟,在这个任何信息交流都能在星网上完成的年代,书籍当然早就已经全部电子化了,人们只要一个巴掌大小的显示屏,就能阅读任何想看的书,自然不需要一个专门的房间来放置书本。包括在学校、图书馆等这样知识传播和授予的地方,都已经看不到哪怕一本纸质的书籍,只有在博物馆和某些私人收藏家的收藏室里,才能看到一二本无比珍贵的远古时期的书籍。所以“书房”,对大部分兰蒂亚人来说,都等同于“静思室”或者“工作室”,也有人专门布置一间跟远古时期的书房相似的房间来装逼。
但这个书房的架子上,却摆放着真正的书。
不多,总共只有十几本。
纤薄而脆弱的纸张,微黄,有些上面还带着黑色的斑点,显然制作工艺和原材料都并不是最合适的,也许是这里的人利用一些植物的根茎、动物的皮毛和少量的丝织物品,经过漫长的摸索才制作出来的,毕竟,造纸的工艺也早就已经和纸质书籍一起没落消散了。
所有的书籍都是手抄本。也是,在这里,纸张这样珍贵,根本不需要用机器来大量印刷。书中的内容,无关风花雪月,无关爱恨情仇,甚至也无关任何科学技术,里面只有一样东西——历史。
从兰蒂亚建国开始一直到最近几年,薄薄的十几本书籍中记载着几万年来的典型事件和人物,内容自然缺失了很多,近年来的事件应该是从新来的犯人那里打听到的,有许多谬误偏颇之处。但是即便如此,这些书籍的珍贵程度也毋庸置疑。
“奇怪吗?”背后一个声音传来,带着讽刺和自嘲:“在这种垃圾成堆的地方,也会有这种东西。”
“如果狱星的人是垃圾,那也一定是兰蒂亚最危险的垃圾。”容远转过身来,看着对方,道:“好久不见了,白老大。”
“果然是你。”白想满脸难以掩饰的震惊,“这不可能!一百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你一点都没变?”
“‘树’是明昭学院,也是狱星唯一的学校,位置在北城一隅,地方不大,在学院之外也没有明确的管理地盘,不过附近有三四条街道都在它的影响力下。另外,明昭学院虽然地盘最小,但地位也最超然,另外三大势力中有不少高层都是从明昭学院毕业的。”
尽管之前已经从巴巴鲁那里听过一些大致的情况的,但米亚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之前容远听过就算,并没有对学院的存在有什么疑问,此时米亚忍不住问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学院?是谁建立的?学校里教什么?跟外面一样吗?学校依靠什么资本运转呢?”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