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没有打算出府,既然称病,装也得有起码的样子。
一口气奔到武威侯府,不等通报,直接冲了进去。把守卫吓得够呛,幸好认得是他,不然一声招呼,就要把巡防司的人招呼来。
他喊一句:“武威侯!”
声音不大,府中的人却都能听得到。
诸葛清明因为听说了花惜离开,才来的王府。那日下朝后,武威侯好像也说过一样的话。
他本不在意,因为花惜方才还一丝不挂躺在床上,真真切切的人。有温度,有温柔,有力量,有呻吟……
他听到武威侯的惊愕声,身形一晃,循着声音过去。偌大的侯府,根本没有人能拦住他,甚至也无人看到他。
一跃过假山,临水有楼阁。诸葛白露拨动琴弦,琴声悠扬却被萧离打断。武威侯站起身子,只见萧离飘身而来,落在水面上。
水面骤起涟漪,水中锦鲤摇动尾巴,显然被吓了一跳。但随即游到萧离脚下,兴奋的围着他,像是怕他沉下来似的。
诸葛白露捂住小嘴,惊道:“姐夫?”
萧离微觉诧异,她应该不情愿认花惜才是。
武威侯问:“你做什么?武威侯府,即便你是亲王,也未免狂横了些。抛开你的身份,你这后辈,也太放肆了。”
萧离不跟他扯皮:“问你一句话,你为何告诉清明花惜离开了?”
武威侯莫名其妙:“她是离开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让花惜先离开,不就是因为她与我的关系,料定我不会拦阻。”
这时诸葛白露说:“是我告诉大哥的,还是我送大姐出城的。”
萧离暗骂一声,飞身而起,带起一片水花,眨眼不见了身影。
诸葛白露叹道:“姐夫真厉害。”
武威侯说:“厉害的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除非你是最厉害的那个。”
萧离回到王府,这哪是王府,这就是个戏台。
花惜早已离开,还是诸葛白露亲自送出城的。那床上的是谁?他冲进房间,花惜还像个猫一样躺在被窝里。他猛地掀开被子,花惜啊的叫了一声。被子下白溜溜的吓人……
“你有毛病?”花惜说,扯过被子裹住自己。
萧离抱住她猛吸一口气,是那个味道。花惜身上,一直以来就是这个味道。
花惜吓住了,以为他又遇到了什么事,赶紧伸出手臂抱紧他,问:“怎么了?”
萧离说:“就是证明一下,你是真实的。”
花惜捧住他脑袋,笑的让人全身无力:“你以为是做梦?”手指拨弄一下他的唇,萧离感觉到了痛。“这是你咬我耳朵时,被耳钉扎破的。痛,就不是梦。我也不是你的梦,即便是,也早已变成了真实。”
萧离说:“所以,以后不要带这玩意儿了。”
花惜说:“你也可以不碰我。”
“碰”这个字,从女人嘴里说出来,就像咒语似的,有一种魔力。
萧离松开她,拿过来衣服给她穿上:“如果我告诉你,你两日前就已经离京回去凉州,你会怎么想?”
“又是白露那丫头说的?我只是说我要离开,这丫头话听不全的。”
“并不是她误会了你的意思。”萧离低声说:“因为是她亲自送你出城的。”
花惜正把腰间的丝带打成一个漂亮的结,听他这么说,瞪大了双眼。
“是的。”萧离说:“诸葛白露亲自送你出的城。”
“可我还在这里。”花惜不敢相信。
“因为她送走的不是你,是金奢狸。”
花惜啊的一声,萧离捂住她嘴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不用这么大反应。”
“那躺在床上的是谁?”
“渊月。”萧离很确定。
这两日,心中总有怪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觉哪里不对劲。直到羽林卫说告诉他金歌手下有一批人出去做事未归。
是的,那怪怪的感觉就是因为少了人。他平日里并不注意王府中的人和事,但忽然少了四十人之多,且都是平日里照面的,又怎能会没有感觉。而且,那个躺着的金奢狸,体内竟有胖屠的七杀刀意。
如果王府中有个女人,为七杀刀意所伤,那就只能是渊月。
如果她是渊月,花惜刚带自己进入了全新的世界,那么诸葛白露亲自送出城的姐姐,除了金奢狸还能有谁。
她太聪明了。整个凉王府,除了花惜,怕是谁也不能轻易离开圣京。
听他说完,花惜更觉糊涂了:“她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平安的离开圣京。”萧离说:“武威侯虽然不认你,但心里还是拿你当女儿的。京中波涛暗涌,风雨将至,他必然想你早些离开这个是非地。你这样……”趴在花惜耳边低语几句,交代了如何如何,怎样怎样。
花惜身上特有的味道钻进鼻子里,弄得浑身痒痒。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激动,那是发现秘密之后的兴奋。忍不住伸舌头在花惜耳垂舔一下,就觉的滋啦啦的痛,舌头被耳钉划了个口子。
“不长记性。”花惜坏笑一下。
花惜找了个借口,很热情的把红泥拉走。
萧离独自进了房间,拉开床幔钻了进去。把人扶起来,抱在怀里,就更确定不是金奢里了。
自己最开始觉的不对,是因为手。金奢狸的手骨多肉少,也许是常年军旅的原因。双手放在她胸前抓了一下,心中冷笑:脸可以变,胸却变不了。金奢狸那样的,根本无法掌握。
怀中人轻嗯了两声。
萧离在他耳边轻声说:“渊月!”
她似梦似醒,只有力气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嗯——”
萧离心道:七杀刀意根本不会让她昏迷至今,一定是中了红泥的销魂散。只有她的销魂散,才能让渊月这样的高手如此这般,因为自己中过她的招。
他试着想把销魂散逼出来,可一旦输入真气,渊月体内的七杀刀意便会反噬。那刀意太厉害了,以他现在的修为,逼出刀意也凶险的很。神游一刀,连符飞絮都难以应付,何况是他。
而且也不用这般费力,还有更好的法子。
红泥看着花惜,想起那一幕,她自己都还在尴尬,花惜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她换了身大紫的长裙,举手之间比以往更显妩媚。那妩媚中有种特别的味道,就像一朵花,今天终于绽放出她的美。
“怎么样?”花惜冲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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