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流沙之下的神国

物，这些来自各个地方的植物，也可以健康的成长着。

    铃衣就如同拉斐尔在大殿天花板上所雕绘的，被无数鲜花围绕。

    只是再也无人知晓这个可怜的女孩，也无人知晓这个教堂曾经对世界的影响。

    尽管自己留下了书籍。可司狩留下的东西，一旦被人类看见，三天后便会消失。

    更何况，那是最为古老的巫术符文，恐怕如今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根本没有人认识。

    拉斐尔终究是可怜这个女孩子的。

    他看着少女与君王相遇，看着她与君王征服世界，也看着她为了成全可笑的永恒，而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

    脑海里的梦境，也许来自于灵魂的拷问，拉斐尔终究是参与了这个阵法的制作。

    所以他再次改动教堂的一些细节，比如石像的朝向，比如月光在十二点时落下来的光影。

    他留下了一个隐晦的谜题，心想着自己应该是完成了所有的事情，可以安心的离开。

    只要把教堂沉入地底，把最后的工作完成便可。

    拉斐尔后来的确离开了。

    但在离开前，他遇到了终其一生也难以忘记的事情。

    人们终于想起了那个教堂。

    在世的人们这些年活得如同被圈养的牲畜，邪恶的源头，便是这座沙漠的教堂。

    那些还活着的人都已经白发苍苍，但对他们来说，数十年如一日。只要人间还存在着那样的邪恶教堂，人们便有可能再次失去自己的记忆。

    大量的讨伐者前往教堂。

    数年过去了，人们终于再次从混乱中找到了各自的统一，各种政权与神权再次兴起。

    仿佛许多年前一样，再一次，人类的军队围攻着圣地古罗。

    但并没有人可以守卫这座教堂。

    大军压境，拉斐尔终究是有些遗憾。

    他是一个随和的人，这座教堂迎来这样的结局，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但也符合历史的规律。

    至少从这里开始，历史的脚步又开始动了。

    如同希腊的诗人们最爱说的句子：奴役人民者，终究步向毁灭。

    只是这一次，事情的离奇再次超出了拉斐尔的想象。

    他断然没想到，他按照梦境里景象所雕刻的魔女，居然活了过来！

    那个穿着红裙的少女，不再是披着红裙，她身着华美的教袍，没有任何面容，却让人感觉到一种肃穆与神圣。

    大军在夜晚逼近，她沐浴在月光之中，就像多年前，在日光之下，同样充满神性的铃衣。

    真真正正的见识过神迹之后，这个世界哪里还有无神论者？长着恶魔之角的魔女悬浮在月光中，仿佛是在警告着试图亵渎这座教堂的人。

    见到了这一幕，即便真的有无神论者，也都再次如同数十年前一样，下马屈膝，顶礼膜拜。

    拉斐尔激动地热泪盈眶，他终于知道了梦境的意义。

    那个死去的女孩儿，至死也想着要保护这座教堂！

    属于入侵者们的记忆，最终消失，连带着消失的，还有关于这座教堂的记忆。

    世界已经开始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再也没有了一心改变世界，抹除战乱的少年郎，也没有了那个生死相随的少女。

    故事到了这里，终于来到了尾声。

    拉斐尔也如约完成了教堂最后的工程。看着巨大的教堂，在巫术的作用下，沉入沙漠地底的时候，他仿佛看完了一个禁忌时代的厚重史书。

    柳浪亦如是。只是柳浪没想到这个梦境里，居然还有除了三号之外的活人。

    如果拉斐尔还活着，也有将近千年的寿命了吧？他本就是最伟大的巫术师，现在的造诣，恐怕远在巫女和烛九夜之上。

    但他能够感受到这位游历者的心境，这个世界总该需要一些神秘感。对于一些离奇的事物，也需要一些述说者。

    如今的人类世界，战乱依旧有，但各国也处在一种平衡之中。

    想来拉斐尔如果真的还活着，也许他乐于看到的世界，便是这样的世界。

    只是，自己所看到的记忆，并不是元雾的，也并不是拉斐尔的。

    “看来该是那个女孩子的。”

    ……

    ……

    醒了。

    在柳浪昏迷的过程里，柳布丁一直守在柳浪的旁边，荆简也一直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见到柳浪醒来，二人松了一口气。

    “柳哥，你这随时可能昏迷的习惯可真得改改了。”

    柳浪苦笑。

    “没事了吧？”柳布丁问道。

    “没事了。刚才其实也不是昏迷，只是有人想要让我看一些东西。”

    “一些东西？”

    “是啊，你们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在巨大的迷宫里，一直找对路子的吧？说来你们可能不相信，一直有个小女孩在指引我。”

    柳浪看了一眼柳布丁。

    确定柳布丁没有瞎吃醋，他继续说道：

    “这个女孩子跟这座教堂有很大的联系，她算是三号的守护者。”

    荆简不解。

    “就相当于……布丁与我一样。不过她已经死了。”

    “那她不是我们的敌人吗？为什么会指引柳哥儿你前来这里？”

    “如果三号……真的一开始就是三号，她的确是我们的敌人。”

    柳布丁也不解了。

    柳浪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

    “布丁，在你的记忆里，以往的七号，应该跟我长得一样对吧？”

    “是，不过在阿卡司他们的记忆里，并不一样，到底谁的记忆是真实的，不好说。”

    “现在可以确定，你看到的应该是真的。”

    “为什么？”

    “三号死过一次，他被一个人骗了，不过后来那个人或许履行了约定，他怎么活过来的我不知道，在触碰到青铜棺的时候，我见过他现在的样子，很年轻，与我看到的记忆完全不同，我相信他现在的确是三号，是我们的敌人。”

    人死不能复生。但三号活了过来。这或许与另外两个不曾出现的造物主有关系。

    那个时代却并没有再现。

    这里边儿还有一些疑惑，只有见到三号的时候才能问清楚。

    但柳浪至少确认了一件事。

    “三号有着和我一样的脸，经历上也有相似的部分，他遇到了铃衣，我遇到了布丁。”

    柳浪的神情有些复杂。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才是历史上的第一个造物主。或者说，第一个七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