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间是有宿命的。
铃衣深信元雾是那个改变世界的人,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尽管这些年来,二人的相依为命,显得有些寡淡,没有很多戏剧里那些悲怆而又浪漫的元素。
可少女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着这个改变世界的男人。
她心地善良,但正义也好,善良也罢,从来不是她刻意追求的东西。
这些年来,她将自己看作一件兵器,只要这个时代还有战乱,只要元雾所期盼的世界还没到来,她都会为他挡在前面。
巨大巫术法阵开始发挥威力。
作为从古至今,乃至后世都没有人可以超越的强大巫女,铃衣的所创造的结界,完美的隔绝了人类的进攻。
数十万来自各国的反叛者们见到了壮丽的一幕。
敢于反抗神明的人,终究是内心并不信奉神的人。
如同那些追寻权力的教皇们,他们并不是神的仆人,相反,神是他们称霸天下的工具。
可如果真有一天,人们见到了神迹呢?
在教堂之外,悬浮于空中的神女,一袭红裙,神情漠然。
箭雨被结界挡住。
试图靠近的部队也瞬间变作白骨。
爱情对于人性最神奇的改变,便是可以让恶魔变得善良,也可以让纯洁之人,心无障碍的杀戮。
冲锋的部队死了一波又一波。
红裙少女仿佛来自神国的天使,神光所照之处,所有心怀不洁之人,全部化为飞灰。
这样的场面,终于让这个濒临毁灭的神权,再一次强盛起来。
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终究是没有办法彻底的做一个无神论者。
他们纷纷下马,缴械投诚。
而这些人的记忆,无一例外的被修改。
元雾开始相信,只要有铃衣在,这座教堂就是无法被攻破的堡垒。
经此一役,他也开始明白,人类是没办法真正被掌控的。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都有心怀自由者,不甘愿被人统治。
与统治者本身是仁政还是暴政没有关系。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想法上的漏洞,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也缺乏治理世界所需要的手段。
但历来的统治者,在统治的过程里,最优先做的事情,肯定是加强统治力度,巩固地位。
其次,才开始考虑治理。
在某个夜晚,元雾做了一个梦。
对于这样的梦,柳浪一点不陌生,只是元雾所去的地方,是一个只有一片空白的区域,而不是游戏幻境。
与元雾对话的,也不是游戏死神。
在元雾的记忆里,柳浪发现自己也无法看清那个人的面孔。
“想要让你所喜欢的世界长久,永恒,你必须要考虑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还没有诞生,在它诞生的时候,我会在梦境里,等待为你服务。”
那句带着蛊惑的话语,再次浮现在柳浪的识海里,柳浪不知道元雾与那个人做了怎么样的交易。
但这一天后,元雾的心态已经有了变化。
天灾人祸不断,元雾没有办法处理规模为世界级的灾难,了解到了巫术的可怕后,他开始搜寻那些被他关押在地底的司狩的记忆。
这些司狩们如果还活着,最年轻的也有一千多年寿命,所掌握的巫术,自然也是最为古老的巫术。
加上拉斐尔这样的阵法大师,元雾终于找到了一个能从本源处杜绝叛乱的方法
造一座史无前例的大阵,用于扩大自己能力的范围。
这种事情能否办到,拉斐尔并没有把握,元雾也只是将所有司狩关于巫术的记忆,全部给了拉斐尔。其间还包含了一些特殊的方法。
这些最为玄奥的巫术,来自于元雾梦中所见到的人。
拉斐尔作为一名时代的天才,他内心也在犹豫,是否要替元雾做这样的事情。
元雾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他的想法,已经开始慢慢偏离本心。
但想着他终究改变了一次世界,哪怕只是既短暂的和平,哪怕现在整个世界一团糟,他还是选择相信一次元雾。
何况元雾给他的记忆中,有着很多能够解开巫术领域现有难题的伟大构思。
千年后的人类,用代码编译各种服务于人类的规则。
巫术则是最为古老时的司狩们,用于编译世界的代码。
拉斐尔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构建一座史无前例的大阵。
这个过程极为漫长。
中途人类又起义了几次。
铃衣帮着元雾再次镇压。
世界各地因为一连串天灾人祸,人口数量急剧减少。
在历史上的十一十二世纪,每一次疾病的爆发,都对人类文明带来过毁灭性的冲击。
元雾终于开始理解那些神明为何只接受供奉,却并不垂帘人间了。
人类的世界过于混乱,也许这就是神也束手无策的领域。
也许……将他们的命运全部统一做某种量化的安排,更为合适。
这个念头很快被元雾否决。
这是梦中那个人告诉元雾的。
元雾并不认同,只是这个念头,也如同种子一样,植根在了他的脑海里。
一点一点的生长着。
但每一次,到了某个阶段,就会被元雾掐灭,他终究还是记得初心的。
大阵一共花了二十一年,岁月漫长,铃衣虽然没有变老,但元雾已经变成了中年人。
铃衣依旧爱着元雾,元雾却不敢确信,自己心里对于铃衣,是否还有那种少年时才有的悸动。
拔地而起的巨大石阵,有着一股邪恶的意味,像是某个胸前长满了骨头的巨人,倒在了地上。
这座大阵让教堂看起来鬼气森森,沙漠里的神国,带着几分埋骨之地的死寂。
元雾并不在乎这些,他等待了数十年,从年少时就想要让这个世界彻底止戈。
中途他一次次失败,他以为自己的失败终究是源于和平记忆的植入,没有给到每一个人。
那终究是无法做到的事情,但现在不同了,现在他可以透过这些阵法,这些古老的巫术,向整个世界传达他的意志。
柳浪低着头,他的视角是在高处的沙丘上,远远的看着那些石阵。
这漫长的数十年,虽然在他的眼中只是很短暂的几个小时。
可这些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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