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人,都在许都城内在这吕贼的手上,杀了他,便是救了我们的家卷。”
曹军上下听了这话,这才回过神来,道:“……为杀吕布,何惜一死!”
吕布也回过神来了,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咬牙道:“好毒的计谋。这是何人之计,竟如此的毒辣。要你们送死前来?!”
典韦冷笑道:“此,为玉石俱焚之计!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得这里!”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吕布。
吕布都有些恍忽。曹军上下,竟对曹操如此的忠诚。他有点不能理解。
虎威军更年轻一些,都是年轻一辈,虽也忠诚,但这种哪怕自己死也要拉着敌人的壮烈,不惜代价也要耗死敌人的士气,虎威军也是没有的,他们没有遇过这样的情况,顶多是为了救主,才会这样的不惜代价,但为了耗死敌人,主动的,或者甘愿为牺牲品的这种觉悟,虎威军还没到这份上,或者说还没有遇到此种绝境。也许有一天,徐州被攻破,他们也会有吧,所以他们震惊,而又意外。
也终于明白,曹军这是没打算回去了,也要耗死他们在这里。
推拒着,拉扯着,推搡着,已在不断的后退,哪怕再使劲出力,也终究抵不过曹军人多。
陆续已开始有人在后头站立不稳,找不到立足点,掉下去了。
这是一种特别绝望的悲凉。哪怕没人喊痛喊救命,也依旧掩盖不了这种绝望与困境。
虎威军的年轻将领们是真的急了,泣道:“主公,不可再迟疑,速走,否则真的走不掉了!”
“想一想徐州城,想一想女公子,想一想许都,岂能让曹贼得了意?”小将们红着眼眶道:“主公若死在此处,毫无价值,徒留女公子一人,只恐天下诸侯欺她是女流之辈,以后还有何人保她?!今日之成果,将一败涂地!”
“主公,妇人之仁要不得,速走!”小将们纷纷道。
吕布动了动唇,红着眼眶,胸腔起起伏伏,哪怕曾经再不要脸的人,哪怕曾经再不将不如自己的人看在眼里的人,哪怕他都不在意他们姓名的人,此时此刻,这一张张的脸,他歉疚而自觉辜负,可是想到娴儿,许都,徐州,是该狠心做出决断的时候了,不禁抱拳躬身一拜,泣道:“今日是布辜负了众儿郎,布,罪无可恕,布回许之后,定会为汝等报仇!”
众小将红了眼眶,不禁笑了出来,家人他们是不担心的,徐州军的后勤是最妥当的,从不辜负义士勇者的骨灰,他也相信他们的同伴们,只要还活着,会去看望他们的家人,给与照料,有徐州的抚恤,有勇士之义名,便有了护家室的门楣匾额,谁人可欺呢?!
这个时代,忠义在人心中,是根深蒂固的,这里不是商业社会,哪怕有合约都轻易背弃。这里,很多人一生只忠一人,他们忠诚,重友,这么多同伴,足以托付家人。哪怕不用言语交代,都彼此默认,他们拥有最强的后盾,最可信任的伙伴。
他们又怎么能让吕布死在这里,让同伴陷于危险之中,后盾又被人攻破呢?!他们与徐州如血与肉早已捆绑在一起,保吕布就是保一切。
绝不可以!
“速走!”众人呼喝,已有人将赤兔拍了一掌,道:“赤兔马儿,护着主公速速离开,往许都去!”
赤兔嘶鸣了一声,扬着长蹄,眼看就要跳过长坑而去。
典韦与徐晃红了眼眶,大喝一声,道:“狗贼!休走!”
说罢拼命的往前狂推。
“啊!”虎威军为了这一线生机,也是拼了命的回推,个个血管仿佛要爆出来的用力。他们死不足惜,可是主公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岂能叫曹贼用这玉石俱焚之计给算计了!
曹贼这计,何止是阴险毒辣,简直是用人命换人命。拿人不当人的用!
在他们徐州,向来不用这样的方法,他们没有这样的意识。
而如今,面对这样的计谋,这样的计策,他们却也有同样的觉悟。所谓兵来挡将,水来土淹,不就是如此吗?!
难道他们就比曹军更贪生怕死不成!
如今便叫他们知道,虎威军,从不贪生惧死!
哪怕是用人命换人命,他们也要用他们的命,换回吕布的命!
赤兔马扬起蹄,高高跃起往长坑对岸跳去。
落地的那一刻,典韦与徐晃暴怒,眼见计策落空,岂能不发疯,顿时疯了一般的往前涌。
吕布落地的那一刻,禁不住往回看,虎威军的兵卒后退了一大截,数百人纷纷掉到了坑里去。
“速走,莫回头!”小将们纷纷齐声大喊。
吕布一抹泪,眼睛里泪如雨下,浑身发凉。那是一种被人呵护着的震憾,还有无以言说的心痛。曹军对曹贼忠心,然,他吕布,也有人忠心愿以死守护!他,哪弱于曹贼?!他吕布终成一方势力也!
典韦举起刀,朝着体力不支的小将们纷纷刺去!
噗哧,鲜红的血,似乎昭示着天道的无情,人收割着人的性命,弃如草芥。
无数人倒下,情势,显然已呈被压倒之势。
徐晃道:“我在此,典将军速领一部分弓箭好手去追吕布!休叫他逃了。否则功亏一篑!”
典韦也来不及应,只点了五十个弓箭手,骑着马跃过了长坑,朝着吕布狂追来!一面抱怨许褚来的实在太慢。倘若今日让吕布跑了,就真的是对不住主公的托付了。心中焦躁不堪!心火雄雄燃烧。
吕布赤兔跑的飞快,但心跳却如擂鼓,内心里涌上悲伤,还有无以言说的愤怒。他紧紧的握着方天画戟,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淌,控制不住。
正飞速行进间,只见许褚带着人转了回来,但他回堵来迟了一步,本想着是趁着这被困坑里的功夫,赶来偷袭吕布,没想到吕布竟已独自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