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道:“这又是何道理?!”
高顺听着父女二人对话,默默无言。
到府上了,吕娴下了马便先进去了。
高顺随着吕布进府议事,道:“所买马匹至今未归,也不知有何意外,军中缺马缺粮,甚为苦恼。”
“且派斥侯去看,”吕布道:“粮草之事,只问陈宫。”
高顺一肚子的话又给咽了下去,只好道:“是。”
严氏只在后院抱怨呢,对貂婵道:“你若空闲,便去安慰一番娴儿,她怕是吓坏了,自回城后,举止实在不妥。”
貂婵暗笑,却劝慰道:“夫人勿忧,我观女公子,并非是那等闲女子,将军之女,岂会为这些事吓破了胆。这番举止,必然有因。”
昨日她本是去安慰吕娴的,但是一见吕娴便知道,她根本无须旁人安慰。
“能有什么原因,还不是怨陈宫,只听那袁术许以好处,差点误陷我儿为质,”严氏说罢又担忧的往外看了一眼,见吕娴还不归来,又骂府上诸下人,不知约束女公子,只知一味讨好,若出了意外,叫将军打死等语。
诸下人虽害怕,倒也不怎么怕严氏,盖因她虽喜抱怨骂人,却真的不算苛刻下人。
“我儿命苦,”严氏又垂泪了,道:“好好的人儿,弄成了这般,偏又不能大骂陈宫,惹的她只能自己去质问他。委屈我儿了……”
“……”貂婵真的觉得以吕娴那等的姿态,恐怕非为是为质问而去。
正哭着,吕娴已经回来了。
严氏抱住她又是大哭,“委屈我儿了,还要叫你自己去讨公道。那陈宫实在可恨,这般的算计我儿。”
吕娴头有点疼,看到貂婵眼睛一亮,貂婵朝她使了个眼色。吕娴便是一笑,便去哄严氏,道:“娘亲,我并非是去质问陈宫,母亲误会了。”
“那去是为何?”严氏愣住。
“是去感谢他的,”吕娴笑道:“他虽然差点坑了我,不过,他一心为我爹,我当然得感谢他。娘亲啊,以后这话莫说了,不然令人寒心。”
严氏这才不说了,道:“以后少往外跑吧,女儿家在外抛头露面,不像个样。”
“这个我答应不了娘亲。”吕娴道。
“这又是为何?!”严氏道。
吕布进来了,听了这话,也站住了。
吕娴道:“知道女儿以前好哭,为何如今却是半分眼泪也没了吗?!”
严氏一听心如刀割,道:“昨日我儿自回来,性情便大变,这装扮也全然变了,仿若脱胎换骨,母亲本欲问你,却又怕触及伤心事,娴儿啊,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吕布上前道:“我儿万不可郁结于心,久不释怀。”
“我的改变,是因为我悟了……”吕娴一本正经的道。
貂婵有点不好预感,莫名想笑,在后方使劲的朝她使眼色,想让她别瞎说吓人方好。
这作怪的性子,也不知像谁,估摸着是像将军,这促狭劲头……
果然。应验了。
只听吕娴闷声道:“出城远嫁,在马车上,把我一生的眼泪都给流光了,女儿如今已经不会哭了……”
严氏大哭,吕布也面有心疼之色,急欲安慰她。吕娴却继续道:“昨儿父亲去接回我前,我突然悟了,我想着要不我出家算了……”
“……”齐齐哽住。
这吕娴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后来一想,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要出家吃苦,还吃不饱。想我也是堂堂天下第一英雄之女……”
“……”
“思来想去,觉得这是谁的错呢,”吕娴一脸悲愤的道:“就是我爹拼不过袁术,若是我爹雄锯一方,我便是土公主,何惧区区袁术脸色,去联个劳什子的姻……”
“……”吕布怔住了。
“就是我爹拼不过别人爹……”吕娴悲愤色道:“后来我又想通了,靠人不如靠己,我爹便是盖世英雄,做不了天下第一,也没有用。”
吕布也已悲愤欲绝,面有羞惭了。
“后来我又想,爹有妈有不如自己有……”吕娴道:“与其做公主,不如做主公!”
“……”
吕娴看天道:“嗯,回来之前我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娘,记得帮我多备点男式布料,我要做男装。”
说罢,竟然直接往后院去了。
严氏悲泣不止,貂婵心有震荡,若有所思,眼中带着光,看着吕娴。
吕布又悲又喜,道:“好好好,我儿好志向!想我吕布之女,岂会输与男子。女儿受屈,便是为父的耻辱,为父今后定然更奋进,护我儿女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