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从承天门阁楼之下,每层皆站得满满的人群,随着这声“山呼”,皆跪地叩首行大礼,声音远远的传出,宫城外的百姓也纷纷跪地,“万岁!”
“山呼――”太常卿的声音越叫越响。
“万岁!”众人再跪再叩首,呼声隆隆。
“再山呼!”太常卿的声音近乎吼叫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底下附和的声音震耳欲聋。
“呜――”闷闷的号角声响起,“咚!咚!咚!”随即是大鼓击打的声音,“轰隆隆――”地面隐隐震动起来,隆重的车队朝承天门驶来,为首是一辆几乎快同承天门阁楼同高的象车。
每次看到这种场景,陆希都十分震撼,这感觉就好比站在□□上亲自感受国庆阅兵一样吧?甚至还要更震撼些,毕竟现在的国家首脑可是真正的俾睨天下、生杀夺与的天子啊……
当承天门大典结束,女眷们再次回到大典之时,歌舞声大作,鲜卑族带来的舞姬随着鼓乐翩然起舞。
陆耀等人刚才吃了大亏,也没提继续和谢灵媛等人比试的事,安静的看着歌舞,陆希也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和陆言两人溜到了高太皇太后宽大的座椅后面,靠在乳母怀里,睡了一觉,等差不多中宫宴席快散时,才被乳母叫醒。
元会散后,高皇后和两位长公主身为后宫仅次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女眷,要打点安排不少事,常山就让候莹带两位妹妹先回家,她见候莹和陆言都恹恹的,心疼的让寺人抬来自己的肩舆,送三人出内宫门。
“阿兄,你怎么在这里?”三人出内宫的时候,就见高严站在公主的安车旁,陆言和候莹同高严不熟悉,只同高严打了一声招呼,就先上安车了。
“是先生让我来送你们回家的。”高严说。
“耶耶呢?”陆希问。
“他有点喝醉了,陛下先让他回去了。”
“阿兄你也喝酒了,没喝醉吗?”陆希已经闻到高严身上浓重的酒味了,耶耶喝醉了,他没喝醉吗?
“没有,我就喝了一点。”高严说。
“那就好。”陆希量着高严,将他神色自若,目光清醒,的确不像是喝醉的,“阿兄――”陆希想起《小蓬莱图》,眉头一皱,刚想问,又想起现在不是好时间,就没继续说下去。
“怎么?”高严问。
“没什么。”陆希摇头,“阿兄,你先送我们回去吧。”
高严见她神色恹恹,不由心疼,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食盒,“我让人熬了一点粥,你先喝点粥。”
“好。”陆希让春暄提着食盒上了安车。
“阿姊,这高仲翼对你还真好。”陆言贼兮兮的笑着。
“嗯。”陆希揭开食盒,里面有三个盅清粥,还有几碟子脆爽可口的小菜。
候莹也忍不住说:“高二少君还真细心。”
陆希将清粥推给她们,“先垫些东西,一会还要吃生鸡子呢。”
听到陆希的话,陆言顿时呻、吟一声,“唉――”熬了一夜,白天还不能休息,还要吃那么可怕的东西。
陆家大宅,离皇宫很近,安车送三人回府后,就急着回皇宫再去接常山。陆言和候莹急着梳洗休息,毕竟等天亮了,就又要忙一天了。
陆希下了马车,刚想开口,高严就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家了。”
陆希也没和高严客气,“那阿兄我先回去休息了。”她还想趁没天亮前,眯一会呢。
高严等陆希的背影消失在二门,就转身往门口走去,这几天他基本不是在官署,就是在自己的外宅,很少回高家,但今天毕竟是元旦,他要是不回去,估计明天阿姊又要派宫女来罗嗦了。高严揉了揉额头,示意侍从牵犊车来,昨晚酒似乎喝多了一点。
“二少君。”高严院落的管家难得见少主人回来,又惊又喜的上前迎他入内,“热水已经备好了,您要梳洗吗?”
高严颔首,看到管事点头哈腰的模样,想起陆希的叮嘱,随手从荷包里掏了一个锞子,也没看是金是银,往管事面前一丢。
管事双手接住一看,居然是个金锞子,笑的嘴都差点歪倒耳边了,他就说二少君出手大方和善,他就见了二少君两次,就被二少君打赏过两次了,第一次是银瓜子,这次居然是金锞子!偏偏大家还不信,就信那谣传了,谁都知道眼见为实啊。“二少君,净房在这边。”这管事絮絮叨叨的给高严说了不少关于他院子的事务。
高严原本胀痛的太阳穴更疼了,他瞄了管事一眼,“下去。”
“唯唯。”管事见高严面容冷肃,身上还带着浓浓酒气,就知道他肯定喝了不少酒,见高严去了净房后,就笑眯眯的摸着两撇鼠须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