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和元尚师一起来了,陆希成亲,侯莹参加了,但并没有入新房,因为她有孕身,吴地风俗孕妇不能入新房。
侯莹的长女今年还不到两岁,软嫩嫩的小粉团一个,长相和元尚师如出一辙,备受父母宠爱,也不怕生,见笑,陆希到的时候,就见陆止和七祖姑拿着糕点逗着小姑娘。
陆言也,比起三年前,她长大很多,性格也变得文静了许多,陆琉和常山的相继去世,让陆言的打击,比陆希和侯莹更大,她是父母一下子全部去世。常山丧礼结束后,她就足足病了一年,崔太后和皇帝几乎把她当成陆琉娃娃般呵护,等闲不出崔太后寝殿。陆希婚前,娄英传出的天煞孤星的流言,让崔太后和郑启直接下了禁口令,不许任何陆言面前嚼舌根。
陆希婚礼,陆言和侯莹都来了,但姐妹三没来得及说上什么话,就被陆止等拉去应酬客了,这会陆希归宁,三姐妹总算能坐一起好好说说话了。三上回见面,还是除服的时候,但那时候气氛沉重,不比这会是陆希结婚的大喜事,姐妹三自陆琉和常山去世后,第一次这么欢快的气氛下聚会,陆言脸上也恢复了以前灿烂的笑容。╔ ╗
“就好奇问问嘛——”陆希揉着被敲痛的额头,“阿姑,对了,有好玩东西给。”
“什么好玩东西?”陆止挑眉,“上回高严不是给了不少龙涎香,难道他又有了?”高严给陆希的龙涎香,陆希分了一半给陆止。
“龙涎香是好东西,这个是好玩的东西。”陆希从身上取下一个荷包,打开掏出了一串粒粒浑圆光洁、看起来有小指指甲大小的珍珠手串。
“咦?这手串还不错啊。”陆止赞道,虽然珍珠看起来不是太大,可色泽品相都属于上等、而且最难得是每颗看起来都一样大小,这样的手串就比较珍贵了,“也是高严给的?”
“不是啦,是五树叔前天派送来的。”陆希笑着说,说着又从荷包里掏出了一条差不多的珍珠手串,“阿姑,们一一串。”
“五树?”陆止眼底闪过诧异,五叔是陆希芦苇荡的总管事,也是陆希名下的奴隶,就算他能读书认字,可哪来这么珍贵的珍珠手串。
陆希又像变戏法似地,从身后变出一个小木匣,揭开木匣一看,一阵珠光宝气闪得陆止耀眼,“这是——”那木匣里居然满满一盒全是上品珍珠。
“阿姑,偷偷,别告诉别。”陆希趴陆止肩头咬耳朵。
“说这个是养出来的?”陆止纵然有心理准备,再听到陆希的话后,也稍稍吃了一惊,但“明月之珠,螺蚌之病而之利也”这句话,她还是知道的,也有提出过想让养蚌成珠,但可惜从来没成功过。
“也不算是养出来的,是和五树叔,还找了一个祖上为采珠的老农,一起琢磨出来的。”陆希说,要说养珠,估计是陆希最清楚农活了,她前世随着太太住老宅,太太喜欢去太湖散心,太湖渭塘是出名的淡水珍珠养殖基地,陆希是从小看着珠农养珠的,她没养过珍珠,可那套流程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尤其是如何幼蚌培育,选择采苗鱼,如何用豆浆喂蚌,用有机鸡粪施肥,如何选择育珠蚌、制片蚌,如何做育珠手术,她都有个大致的了解,因此她知道家里居然有那么大片的湖泊时,就想养珠了,只可惜她理论知识不错,但实践技术为零,且养珠时间也要五六年时间,她之前总是借着回吴郡的时候,先找出了珍珠蚌,然后让五树叔摸索着养出了子蚌,等后来她住回吴郡的时候,才开始真正养珠。
这批珍珠算是陆希养珠场的第一批珍珠,五树去年冬天开始采集,领着几个忠心的工精挑细选了近百粒最好的珍珠,也不敢找工匠做首饰,自己亲自钻孔,先串了两条手串,余下的珍珠全装匣子里,算是送给陆希的新婚贺礼了。
“阿姑,这两串手串,是五树叔从那百来颗中再挑选出来的。”陆希得意洋洋的说,“第二批的话,差不多还有两三年也能出来了,有了第一次经验,应该这次会更多。”据五树叔说,育珠蚌已经放养下去了。
“有几个知道怎么养珠?”陆止正色问。
“就五树叔一家,加上一个采珠,收珠的时候,也是他们亲自洗、亲自挑选的,总共不超过十个,全是签了死契的奴隶,也不是们家的家生子。”陆希说。
“做的不错。”陆止没有意陆希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她,皎皎琢磨出来的东西,她肯告诉自己是信任自己,不肯告诉自己是理所当然,“这件事一定要绝对保密。然养出了珍珠,准备怎么办?”陆止问。
陆希沉吟了下,对陆止说:“阿姑,掌握了养珠技术的话,其实养珠也不是太难,就是太挺辛苦的,还要注意保密,家里产量也不高,说卖给外族,换点牛羊马匹什么的如何?”
让陆希用养珠去坑汉,她还真有点不忍心,但坑外族,她就没心理压力了,这会很多外族都是汉族的仇,尤其是羯族、羌族、匈奴、突厥什么的,和汉那是死活的深仇大恨!不坑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来坑汉不成?尤其是陆希想着鲜卑族的魏国,话说他们可处后世的大福地东北啊。东北三宝,可是举世闻名啊!她从不穿新作的皮草,可不会拒绝参和鹿茸,他们要是能给自己换几株百年参、送她几头梅花鹿让她采采鹿茸,她就多拿几颗好珍珠给他们。
还有那些远道而来的大食商,那蔷薇精油、琉璃**卖的死贵,她也可以卖珍珠给他们嘛!珍珠为什么贵?就是稀少、采取过程艰难,她从吴郡养出来,让那些大食商带回自己国家去,也经历了千辛万苦,她产量也不高,和天然珍珠也没什么不同。要不是陆希实记不大清玻璃配方了,只知道原料有石英,她都想烧玻璃回卖给那些外国商了,不就一堆沙子嘛!不过想想,就算现代还有不少对明知道是玻璃的昂贵造水晶饰品趋之若鹜,她也实不能说古甘心受骗,至少家也是一样,琉璃器皿非精品不要。
陆止看着陆希略显心虚的样子,心中一阵欣慰,皎皎没有被突然其来的财富冲晕了头脑,现可不是大肆卖珍珠的时候,陆家现最不需要的就是出风头,“这两串手串,们收着,这些极品珍珠,带走七成,剩下三留着送礼,余下那些珍珠,品相还不错的,全带走,残次的就磨成珍珠粉吧。”陆止说,不然留着这么多珍珠也是祸害,还没用,物以稀为贵。
“嗯。”陆希原本也是这么想的,珍珠粉有消炎的功效,如果阿兄真想准备金疮药的话,金疮药里说不定可以加点珍珠粉?
“们出去吧,别让大家等久了。”陆止说。
“好。”陆希点头。
陆希这次归宁,袁敞也来了,他和元尚师一起,陪着高严说话,陆止和陆希出来后,大家聚一起说笑了一番,又一起用了晚膳后,木木就打瞌睡了,元尚师和侯莹就先回去了,宫里也派来接陆言回去。
袁敞对陆希说:“皎皎,们大后天走吗?什么时候出发?和们一起走。”
“是吗?”
“跟着干什么?”
陆希惊喜的声音和高严戒备的声音同时响起。
袁敞没有理高严,迟疑了下,对陆希道,“要去临邛当盐官,正好能和们走一段路。”
听到“临邛”陆希笑容一滞,临邛属于蜀郡,就广都县附近,是大宋出名的盐产地,不过她很快的就恢复了自然,“表兄去临邛当盐官了?恭喜啊!们还能顺路?太好了。”
“是啊,一个走也无聊,正好可以和们路上说说话。”
高严心里冷哼,顺路个屁?一个往北,一个去西南,鬼才顺路!就那么一段官道,还一起走,他吃太撑了吗?而且他不认为和袁敞有什么话好说,正想拒绝,却听陆希附和声,“对,这样们路上就有说话了。”高严这下硬生生的把拒绝咽了下去,狠狠的瞪了袁敞一眼,袁敞只当没看见。
陆希和陆止依依不舍的告别后,就和高严一起回去了,两新婚的第四天,陆希什么地方都没去,就留家里打点着行装,将出行事宜打点差不多后,就早早的睡了,明天卯时就要出发了,最晚寅时就一定要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终于能开启新地图了,最近觉得高严活的太滋润了,放只吉祥物出来。
养珠技术,早在900多年前的宋代,我国就开始了小规模的人工养殖珍珠,这项技术至明代又有进一步的发展,只不过一直发展的不是太好。
珍珠在古代是很珍贵的宝物,这种珍贵甚至是带着无尽的血腥的……在明代嘉靖年间曾发生过“以珠易人”的惨剧,死伤珠民数千人,皇家才得到八十两(约2.5)珍珠。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记道:“合浦县中有梅、青、樱三池。采珠人长绳系腰,携篮入水,拾蚌入篮,即振铃,舟人即取之。若有一线之血浮水,则葬身鱼腹矣。”
这话就是说采珠人稍有不慎就会受鲨鱼之害,或者因为来不及浮出水面而缺氧憋死,那些“望恶鱼而急浮至伤肢断臂者”和“一缕之血浮于水面,舟人恸哭”的场面,可谓惨不忍睹。别说看了,我看这段文字描述,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