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建康是没有宵禁的,这一夜建康就是不夜城,满城的灯火,将建康装点的流光溢彩。╔ ╗
“成郎,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去了……”淮水边,一名头戴羃离,身姿妙曼、声音清婉的女郎依依不舍的同情郎告别。
“阿琰——”俊秀的少年郎眼底隐隐泛着水光,双手紧紧的握着乐平公主的手,喃喃道,“要不再等等?反正今天没有宵禁?今日一别,们怕是再无相见之日了——”即使能相见又如何?那时候已经罗敷有夫了。
郑琬琰闻言神色一动,张嘴刚想答应,身后的阿金悄声提醒道,“公——娘子,时辰差不多了,明日还要回家呢。”郑琬琰和卢成一路上柔情蜜意,说不尽的话,可阿金却提心吊胆迄今,她既怕公主会被不知情的贱民冒犯,又怕公主私会卢少君会被发现,那么她就没命了!
郑琬琰听到阿金的话,神色几变,终于下了狠心道:“成郎,先走了,们——来日方长!”
“阿琰!”卢成伸手想拉郑琬琰的手,但被阿金不动声色的挡去,开玩笑,公主再不回去,就真瞒不住了!
卢成痴痴的望着表妹登上画舫,画舫一路疾驰而去。
“少君,们也回去吧。”侍卫见卢成站河边不动,担心他着凉,小声的说道,他们并不知道郑琬琰的身份,就当卢成是出来私会某个世家小娘子的,这种事世家少君中很常见,大家都见惯不惯了。
“嗯,们走吧。╔ ╗
高囧回到家中后,第一时间就去了高威的书房,“哈哈——”还没进入书房,就远远的就能听到高威的大笑声。
高囧微微扬眉,父亲今天似乎很开心?他款步走入书房,诧异的发现高严居然也,而且他这个平时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表情的弟弟,今天居然也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要知高严因平时容貌过于出色,很容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一向衣着简单,神情冷漠,让不敢亲近。
“元亮回来了!”高威眉飞色舞的招呼着长子。
“是的,父亲。”高囧朝高威行礼。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呢?可有和公主说上话?”高威关切的问。
“宫规严谨,怎么可能见上公主呢。”高囧笑了笑说,但话语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也对。”高威轻拍长子的肩膀,“们都早点回去休息吧。”他又对高严说,“放心,等明天一下朝,就去陆家提亲!”
“提亲?”高囧脚步一顿。
“哈哈,元亮还不知道吧?们家又有喜事了!仲翼要娶安邑县主了!”高威一想自己长子尚主,而次子居然还能娶到世家嫡长女,还不是普通的世家,是上姓士族中的吴郡陆氏啊!那个十世八公、经史传家、历代才子辈出的吴郡陆氏!高威感觉自己都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仲翼,放心,阿父这次亲自上门去提亲,保管让和安邑县主的婚事风风光光的!”高威豪爽的说,高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多谢父亲。╔ ╗”高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激,皎皎嫁给自己已经够委屈了,他可舍不得再婚礼上委屈她。
安邑县主?高囧眼底露出一丝诧异,他努力的回想着陆希的容貌,但想了半天,也没记起陆希到底长什么模样,只依稀记得她是一个看似性格很温柔的女郎。陆家的女儿,有这么好娶?不过想来没有陆家的默许,高严也不会让父亲去陆家提亲,陆希和高严就算是青梅竹马的同门师兄妹吧?高元亮突然脑海中闪过郑琬琰同她那个情郎依依不舍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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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初七一夜的喧嚣,初八清晨的分外的平静,天际中透着微微的蓝,仿佛越窑新出青瓷,莹洁光润。
袁敞无精打采的坐花厅中,身旁茶釜中的泉水烧的“咕咕”的作响,他双目无焦距的望着那茶釜,一动不动。
“想什么呢?水开了。”男子清雅温润的嗓音花厅中响起。
袁敞呆愣愣的伸手就要去拿那茶釜,却半途被一双手拦住,“烧过了,撤了下吧。”来吩咐道,玄色的衣摆滑过光滑的地板,暖阳透过窗纸射衣袂上,衣袂边缘泛起了淡淡的金辉。
“阿舅。”袁敞懒洋洋的叫了一声。
来见袁敞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嘴角微勾,半靠软榻上,戏谑道:“怎么?昨天和陆家那丫头玩的太累了吗?”
侍女们上前,有的给男子洗手净面,有的给他褪去身上的配饰、更换常服,有的跪坐于男子身后,散开男子的发髻,用沾了零陵香油的牛角轻轻的揉按着男子头上的穴位,男子闲适的半闭起眼睛,琤琤的古琴声屋内中流淌。╔ ╗
“皎皎不。”听阿舅戳中他的痛处,袁敞神情更沮丧了,昨天他本来计算的好好的,等赏花宴一散会,就外面等着皎皎,然后接她去灯会完,结果他外面眼巴巴的等到好一会,才得到皎皎已经外出的消息。
王钰望着恹耷耷外甥,手一抬,弯起的修长食指准确无误的敲了袁敞额头,“给的功课,做完了吗?”
袁敞捂着额头,来不及叫疼,听到舅父的问话,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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