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去压着个姑娘怎么办?现在这年代,有的姑娘较真儿,碰了人家就抓住要求负责,那自己的小家庭岂不是要散?
方丽芳明知这是自己瞎想,就算真发生了那种事,她和王福林夫妻感情深厚有儿有女的,也不可能到那种地步,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重新躺下去的黄秀其实也没睡着,王福林和方丽芳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侧身紧挨着中间的黄美,这样门背后就空出一小块地方。
听着那夫妻俩悄声呢哝,王福林洗完澡方丽芳要替他擦头发,王福林轻轻说:“咱回房间,你再慢慢给我擦。”
方丽芳发出一阵吃吃笑声,黄秀听在耳里觉得跟老鼠叫似的吱吱响,两人很快进了房间,门关上,客厅复归一片黑暗。
黄秀紧紧握起拳头,指甲尖扎进掌心肉里都不觉疼,直到妹妹黄美动了动身子,对她轻声喊:“姐,姐!你压得我喘不出气儿了!”
黄秀这才挪开身体,躺平,紧咬嘴唇直直望着屋顶,不声不响。
黄美也翻了个身,叹出口气,悄声道:“都进房间了又出来,差点没吓死憋死我!姐,我瞧两口子感情好着呢,王福林恐怕早忘记你了,要不你就算了吧,别听咱姑的,瞎折腾!”
黄秀还是不作声,此刻她心里乱纷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对王福林没有太大期望,毕竟六年过去了,从不联系也不再见面,六年的时间,她并非一成不变,不论是外表还是思想,以及生活上的种种,磨砺着她的身心,她对这个男人的牵挂和愧疚早已淡化,以为自己不会像以前那样爱慕他了。
可是没有想到,她们试探着一路问到军区门口,竟然真有人知道王福林,而且还帮忙打了电话,当黄秀看到王福林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时候,她一颗心剧烈弹跳起来,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喊他的名字,想扑过去投入他温暖的怀抱!
王福林变化好大,穿军装扎着武装带,威武又精神,明明已三十出头了,瞧着竟然比以前还显年轻,通身气度让她感觉有点高不可攀,门口拿枪的战士都要向他敬礼,应该是提干当官了吧?怪不得一直没见他复员回乡!
黄秀很想哭,肠子都悔青了:这样儿才是真正的爷们啊,伟岸健壮,全身都是力气,比她那个已经死掉三年多的病秧子男人强一百倍!
她当初是有多傻啊?放着这么好这么爱她的男人不嫁,选了那个病秧子,结婚生完儿子他就病倒,自己又要抚养孩子又要侍候他汤药,辛辛苦苦折腾一年,他还是死了!
男人没了,娘老子心疼闺女年纪轻轻,想让黄秀改嫁另找个好人家,婆婆不准,非要她守寡十年,把孩子养大了再说!
当年是大伯哥给她安排进粮站工作的,大伯哥是粮站站长,她敢去改嫁,大伯哥就能把她工作给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