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楚留香笑道:“难道阁下喝什么酒都是这样的洒脱姿态吗?”
抹了唇角,水光浮于肤上。
林承瑜道:“喝的急,醉的快,既然人生不胜一场醉,我为何不这么喝?”
楚留香缓缓道:“不错,醉卧江湖,原少庄主的名,随风,果真随风洒脱,在下早已如雷贯耳了,昔日少庄主一刀退走三千东越贼寇,手中之刀锋利外露,果不寻常。”
林承瑜失笑,“我还以为你认出了我,没曾想你只是认出了我的刀。”
楚留香笑了笑,“此话怎讲?”
江湖人,哪个不是以自己兵器之名引以为傲。
林承瑜手指点在桌上,古怪的看了楚留香上下几眼,随后吃了口凉菜,才似笑非笑道:“盗帅难道忘了,大明湖畔,济南酒楼,寻你情债的愁苦哥哥?”
楚留香:“……”
一不小心,一桌子的菜都遭了殃。
他们离开旧亭,坐在竹林的石滩边上,林承瑜叹息道:“我方才可不应该放那只野兔和青蛇走的……”
“是我连累少庄主了。”楚留香的语调已然比平时干硬了许多。
林承瑜笑道:“连累什么?饿肚子吗?这漫山遍野哪里不是吃的,人生在世,有手有脚,七尺男儿难道会饿死?”
楚留香配合的看了看四周,“或许可以挖些竹笋?”
林承瑜不由大笑,“村镇就在这里不远的地方,香帅就算想要野炊,也还请等我借来厨具的好,不过竹笋还是算了,它们老了,吃不了了!”
他的笑声很开怀,世家子的贵气全无,眼睛灿烂的弯成新月甚至笑出了眼泪,嘴角咧的大大的,可看上去,精致的笑颜可以让人目不转睛。
楚留香沉默了半晌,终于苦笑。
“不知在下到底哪里得罪了少庄主,让你远从关中跑到济南,给我下了……下了那种……药……”
林承瑜微笑:“那香帅又是为何?这样远道而来给我送一口酒,一口菜呢?”
这么胡搅蛮缠的回答,楚留香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伸手抚摸着脸颊,喃喃道:“我也想知道……”
他突然闪电般伸出右手,抓住了林承瑜的大关刀,冰凉的刀柄在他手心里一转,抽出半截后,却骤然松开,并指抵住冲他手肘而来的刀刃。
手腕灵巧的运转,看起来笨重的大关刀却在林承瑜手里转了一个颇为奇异的弧度。
过手半招,两人皆是惊讶。
楚留香抢刀却并没有杀意,林承瑜夺回也并不继续动手,他们便停住,对视对方。
楚留香道:“闻名不如见面,阁下的刀法世间罕见。”
林承瑜道:“能摸到我这刀的刀柄,除了我那弟弟,你却是第一人呢。”他朝楚留香一笑,“香帅也不用那么着急想要知道答案,妙僧无花,画眉鸟柳无眉,这两个人既然在我这里,我也就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瞒过你,其实这一切要从一封信说起……”
信?
难不成是秋灵素的信?
那四封信可是在秋灵素口中确认过得,又怎么会凭空多出来这么一封?
楚留香皱起眉。
林承瑜却站起身来,不言不语的朝村镇而去。
下过雨的泥泞小路,青草幼嫩,野花繁缀,两人并行走在这里,被天地自然所感染,说出的话也柔和坦然了许多。
林承瑜道:“家父继承无争山庄以来,外界对他多有误解,有人认为家父不明武学实乃凡夫俗子,却也有人认为家父武功高强深不可测……这些虽都不尽属实,但家父年轻时,也自然是改头换面在江湖上行走过的,当时人送雅号‘丹丘子’,同丐帮任慈是把臂同游的知己好友。”
这些都是从原东园口中听来的旧事,绝对属实。
骗局,讲究十句话中九句真,林承瑜也不会落下成,编一个破洞百出的骗局来。
“丹丘子?据说丹青圣手,擅画丹顶鹤的那位?”楚留香果然不负林承瑜所望,对江湖逸事知之甚多。
林承瑜点头道:“家父只是游历增长见识,在祖父驾鹤后,便回庄镇守关中,自此从未出庄,只为成全无争山庄,百年清名,如今家父年迈不问俗世,山庄内的大小事务早就由我亲手执管,那封来自任夫人的信也便到了我手里,看过信后,我便第一时间到了济南,比香帅还要来的早些。”
楚留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既然林承瑜来到了济南,他自然能查到其他几位收到信的的人身份,也许在他查秋灵素的身份时,林承瑜已经找到了她,知道了南宫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