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才让您老看看。”壮汉讪讪道,只注意吃食,没注意到吴老最后一句。
吴姓老中医自顾自整理他的行装,一双眼睛像看透了种种世道:“你们既然不管他,又何必要救他?要知道这里也是常有豺狼出没,若留下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壮汉本是个爽快人,被说得浑身不自在,马上说道:“本来我们这是要逃难刘家堡去的,时间紧迫,鬼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追上来了!要是带上这个人,还要分出几个人抬他走,肯定会拖累大家,您看……”
他的话没说完,但个中意思谁都已经明白,于是围坐的其他人大部分齐声附和,一些人则沉默不语,或是不忍,谁都知道留下人在山里头,只有一个结果。
壮汉姓张,叫张传根,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根老头,不是因为他真老,才三十几岁,而是老一辈人都是以老为尊,这样叫法显示他人敬重。
因他们张家屯遭了鬼子洗劫,剩下的人选他做头人,前往山后头的刘家堡避难。若是平常,他是万万不会说这种话的,只是如今十几条人命身系他一人,他不得不下此狠心。
吴老是一名游医,恰逢其会鬼子进屯时正好在附近,最后只好一起。
听到张传根这样说,他也沉默住不说了,世道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就在众人都放弃要走的时候,一句异常响亮的女声传来:“都快成亡国奴了,我们中国人还在讨论要不要救一个中国人,不如都自己绑了自个,送到日本人面前得了。”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是一村姑打扮的姑娘。
这姑娘长得好不标致,年纪二十出头,身材因常年劳作显得精瘦,短发之下一张圆圆的鹅蛋脸,有点婴儿肥,鼻子坚挺,眼睛灵动诱人,皮肤没有农村妇女的黝黑,却是白皙粉嫩,比之后世化妆后的明星还动人几分。
此时说话掷地有声,底气十足更显英气。
所有人都被这个姑娘说得面红耳赤,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张传根硬着头皮,说道:“秀兰侄女,这不是没办法吗?要是日本鬼子真追上来,到时候我们所有人一个都跑不了。”原来这姑娘名叫张秀兰,是已故村长家闺女。
“什么是办法,办法是靠人想出来的。传根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着想,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我们是不救一个人,要是前面还有几个十几个中国人躺那,我们是救还是不救?就算不救,到了刘家堡,人家刘家堡当家是什么人,那是远近闻名的大侠,一听是见死不救的孬货,别说让你进堡里,一刀咔嚓了你都有。”张秀兰话粗理不粗,意思再清楚不过,救人!
众人也是越听越觉得有理,都静下声来看着张传根,张传根被看得满面通红,说话都不利索了:“那……那……你说怎么办?”
张秀兰思索一番,道:“人一定要救,找人轮流抬着走,但是鬼子我们也不得不防。大柱、狗剩你们俩跟我一起在后面装些陷阱,他们要敢来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好嘞,秀兰姐!”狗剩兴奋说道,才十七八岁的一小伙,颇有初生之犊不怕虎的味道。
“好,鬼子要敢来,我让他们都不得好死!”大柱咬牙切齿地说,人如其名高大挺拔,两天前他家人都死在了日本鬼子的手里了。
众人见说也只得如此,几个手巧的人找来两根木棍,绑上粗布条做了个简易担架,抬着关鹏就继续上路了。
昏睡中的关鹏浑然不知刚刚又历经了一次生死考验。
张秀兰三人准备了一番,刚要离开,却被吴老叫住,吴老从药箱里拿出一包东西,说道:“这包是我用蝎子、蜈蚣等剧毒之物合练而成的药粉,可以药用,单独使用却剧毒无比,而且中毒的人疼痛不止,对付鬼子再适合不过。”说完将东西交给张秀兰,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跟着队伍走了。
大柱、狗剩相对而视,都大吃一惊,自己看来名不见经传的一老头居然有这东西,要是不注意给自己来那么一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只有张秀兰知道江湖多奇人,在她姑父那听得多了,也没觉得奇怪,对着吴老的背影做了个拱手礼,带着俩人在附近找起能做陷阱的地方。
三人都是安装陷阱的好把式,每隔一段不小的距离就安上了几个陷阱,每安置一个陷阱都就水小心使用吴老给的毒粉,直到用完毒粉才罢休,弄了半天也不见有鬼子追来,三人感到可惜的同时也倍感庆幸。
当三人追上队伍时已经日落西山,众人决定找个地方过夜休息,张家屯本来就是靠山吃山,几乎家家户户都是打猎的,对这座猪圈山再熟悉不过,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地方休息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