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陆遥撇撇嘴,坐到一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下。
“你可还真是雨露均沾。”
“嗯?”
叶臣疑问,尾音微微上挑,语气有些撩人。
陆遥听得耳朵直发麻,“妙语楼的妙生花,你可是花了一百金呢。”
叶臣唇角微微勾起,“小姑娘,我为了见你,也是花了一百金呢。”
陆遥啧啧两声,真是钱多到没处花。
叶臣却似乎对她为什么在这更为感兴趣,“你可是缺银子了?”
“不缺。”
“那你怎么改行了?”
“…要你管。”
“难道当我国师府夫人还不如这醉春楼的花魁不成?”
“…”
陆遥对上了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笑意浅浅,撩人无形。
这叶臣,又开始了。
“当国师是不是很闲?”
“怎么说?”
“你瞧你,不是逛花楼就是上酒楼,不然就是今个儿跑跑邻县,明个儿逛逛澜县…”
哪像师父,忙得都已经两个月未曾回来了。
叶臣“嗯”了一声,“可我这不是在忙么?”
“你那里忙了?”在这醉春楼的榻上忙着跟人聊天?
叶臣扬唇一笑,“忙着…找夫人。”
“…”
“小姑娘,这京城的花楼如今可不太平,你还是快些回家的好。”
陆遥一听,原来叶臣也还是会好好说话的。
“我知道啊,不过这花楼来钱快,我还是多待一阵子好了。”
瞧,今个儿不就有人送来了一百两黄金?
叶臣见陆遥虽说着贪财的话,可面上却坦坦荡荡,半分有没有贪婪的模样。
“你在这,莫不是在帮官府查案子?”
“…”被看出来了?
“小姑娘,这官府查案子多危险,你何苦掺和进去。”
陆遥心里暗自叹了叹,别说了,她这正后悔呢。
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成日里还要跳舞弹琴…
她在这尚且不过十日,也不知道这青楼女子平日里是怎么熬过来的。
可虽然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维持着满不在乎的模样,“我这是替天行道。”
随后,陆遥就听见叶臣浅浅的轻笑声。
“你笑什么?”
“挺好。”
说着,他敛起面上的笑容,“给我弹首曲子罢?”
“不弹,累。”
“好歹也是花了一百两黄金的,不听一曲,我岂不是亏了?”
陆遥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这好歹也是花了一百两黄金来的。
弹首曲子罢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
她起身走到古筝面前坐下,看向另一头躺在塌上的叶臣,眼帘微闭。
这么看起来,倒好像温善了许多,没有头几次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那般危险的气息了。
却隐隐让她感觉更像一个人了。
素手轻轻在琴弦上拨动,指法熟练,琴音绕梁,悲戚于耳…
一曲终了,叶臣看向陆遥,“这是什么曲子?我从未听过。”
“枉凝眉,我娘亲教我的。”
“很好听。”
可他感觉,陆遥像是没有弹出曲子的韵味。
陆遥淡笑不语,娘亲常说她的琴声里缺了些确切的感受,还没能领悟曲中之意。
叶臣起身离开,池生远远盯着他离开了老远,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叶臣收了收腰间的玉潇。
是一首好曲子。
应当是一首悲戚的曲子,陆遥尚且年幼,还没能体会到曲中之意。
虽失了曲中之意,可小姑娘这样,甚好。
人生于世,若能少懂一些,也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