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他。”
“可是谁知道,钱敬文认回了儿子后,向钱易生提出要求,钱易生为了原则问题不同意,钱敬文就翻脸不认人?”林蔓继续朱明辉的推测。
朱明辉叹气道:“那孩子户口在钱敬文那里确实难办,就算孩子跑回去,可上学上班,甚至将来结婚都要户口。拿捏了他的户口,就等于拿捏了那孩子一辈子。”
蓦地,林蔓想到些不对的地方,疑惑道:“不对啊,钱敬文在省城连房子都没有,难不成把户口上在集体户口上了?如果是集体户口……”
如果是集体户口,那钱易生要托人转出来,就不是难事啊!
“除非……”朱明辉忽的有了想法。
同一时间,林蔓也有了个念头。
笑容同时浮上林蔓和朱明辉的嘴角,两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道:“钱敬文的爱人!”
一切的问题,忽的都迎刃而解。
林蔓和朱明辉同时推断道,钱敬文一定把孩子的户口上在他爱人的家里了。钱敬文的爱人在乡下,于是孩子也跟着住在乡下。这样,也就更解释了钱易生很难见到孙子,又带不走孙子的缘故。
“你那个同事有说,钱敬文的爱人叫什么吗?”林蔓问道
朱明辉道:“好像是叫韩爱娣。”
林蔓轻笑:“叫这个名字就更好办了。他们家啊,一定有需要奔好前途的弟弟。”
朱明辉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林蔓笑:“她的名字就是答案啊!韩爱娣。”
天色完全黑下来,林蔓和朱明辉走出平房区时,街上已经亮起了路灯。
公共汽车往来穿梭,一辆辆靠近站台,售票员摇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林蔓和朱明辉跨上自行车,骑回招待所。在招待所附近的一个国营饭店,两人凑活吃了一顿饭,就早早地告别。
第二天,两人各自行事。林蔓打电话回五钢厂,向高毅生请示,给韩爱娣的家人安排工作。朱明辉要来了韩爱娣老家人的信息,就像林蔓猜的那样,韩爱娣果真有两个弟弟,现都在生产队里务农。
接着,朱明辉陪林蔓去了韩爱娣老家。见到韩爱娣的父母,林蔓开门见山地提出条件。用安排韩爱娣两个弟弟进厂,来交换私下转走钱敬文儿子钱平的户口。
韩爱娣的父母只稍私下商量了一会儿,就答应道:“那行,你们得先把我两儿子的事办了,才能让你带孩子走。”
“好,没问题!”林蔓一口答应。
于是,林蔓第二天就安排了韩爱娣的两个弟弟去五钢厂。同一时间,有五钢厂的人过来帮忙迁移户口。因为都事先打过招呼,所以手续办得非常顺利,只用了一两天就好了。也就是说,当韩爱娣的弟弟们到五钢厂时,两人就同时是城市户口了。
当一切办理妥当后,林蔓依照约定到老韩家领人,顺便拿户口本办手续。
“你就是那个林蔓同志?”
林蔓进门时,屋里炕上坐了一个她从没见过的女人。黑黑瘦瘦,大高个子,手指的关节突出,像干枯的树枝。韩父韩母介绍,这就是钱敬文的爱人韩爱娣。
林蔓道:“没错,我就是。”
说罢,林蔓环顾内外屋子,找寻钱平的身影:“孩子呢?我现在带他走。”
“对不起,我们改主意了。孩子还是先不能让你们带走。”韩爱娣冷冷道。
林蔓道:“为什么?不是事先说好了吗?我一安排好你的两个弟弟,你们就让我把孩子带回去,还给他爷爷。”
韩爱娣道:“我不能光想着你们,不想着我家老钱啊!要不这样,你们给我家老钱也安排个职位,最少科长。办妥了这事,钱平那个拖油瓶谁爱带走谁带走,我们才不要。”
林蔓轻笑:“你是不是觉得,你弟弟的事反正都办好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要不你还想咋地,想直接抢啊?告诉你们,新社会抢孩子犯法。我公公也算有人了,还不是一样拿我们没办法。”韩爱娣有恃无恐。
林蔓道:“你知道有个词,叫停薪留职吗?”
韩爱娣道:“什么,什么停心……留……什么只。”
林蔓略略扬起下巴,轻蔑地瞥了韩爱娣一眼:“就是说,职位留着,停发工资。”
蓦地,韩爱娣觉出些不对的意味:“你……你什么意思……”
林蔓笑了笑:“你弟弟现在五钢厂,我可以立刻让他们停薪留职。从即刻起,他们空有职位,却领不到半毛钱工资。因为他们的户口已经进了城,于是他们也回不了村里。”
韩爱娣顿时脸色煞白。韩父韩母先一步急了。韩母扯着林蔓喊道:“你啥意思,咋的,你还想饿死我两个儿子啊!”
朱明辉立刻拦在林蔓身前,致使韩父韩母没法对林蔓动粗。
林蔓拨开朱明辉护着的手臂。她不惧韩父韩母,径直走到两个看似忠厚的老人面前,柔声轻笑道:“你们还真说对了呢!在江城,我保证他们没房子住,没工资拿,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停薪留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