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为甚不……不径直从大门进去啊!”大夯有些磕巴地说道。其实,这大夯是可以正常说话的,只是他生性木讷又沉默,加之平日里只顾着在田间地头干着农活,经常是一整天都说不出几句话、几个字来。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每当他与旁人交谈之时,总是因为不善言辞而给人一种期期艾艾的错觉。本来这一路上和李牧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不少,应该已经逐渐熟练了,可没想到适才被李牧云这一下,又变得结结巴巴了起来。
只是李牧云听了他的话后依然觉得火冒三丈——可惜他又难以向这憨人明说。
如果正经说来,李牧云可算是逆贼之后,更何况他这十年来一直都在山上,那里有甚可以用来给门卒查看的公验凭证啊?!!
可是这些话,是万万不可说与旁人知晓的。
“还不是你这挨劈的憨货!”百般无奈之下的李牧云只能这样破口大骂了。
说起来,这大夯要去何处,见何人,与他李牧云又有甚的干系?可也不知道为了甚,当时他灌了一口装在从大夯那讨来的皮囊中的水后,忍不住又饮下了一大口。随后他便鬼使神差地说出了那句让眼下的他后悔无比的话:“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今自你这讨了两口水。而这第一口水嘛,就算是与我对你的救命之恩相抵了,而剩下的一大口,以后在慢慢还。”
就这样,李牧云便随同大夯一路来到扬州,去投奔他那已然多年未见的远方亲戚。
究竟为何会这样,李牧云自己也说不上来。
或许,是为了这憨劈儿那一手神乎其神的掷剑术罢。
总之,在一番磨蹭之后,大夯虽不情愿,但好歹是去门口等着被查验了。
门口的队伍拉的很长,等门卒查验道大夯时,正是一天日头最为毒辣的时候,明晃晃的阳光硬是晃得一众门卒睁不开眼睛。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忽然从门口扫过。
一个门卒被风卷起的尘土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而这道清风自然便是李牧云了。
只不过,成功进入城中的李牧云,他的脸上却无半点欣喜之色。
不知为何,这城中披坚执锐的兵士竟然格外地多。
在向着城内多走几步之后,李牧云明白了。
这县城中,何时聚集了这许多的江湖侠者了?
而且,根据李牧云的观察,这一个一个来来往往的侠客,显然都是练家子。
“都不是泛泛之辈啊!”
李牧云在心中微微叹道。
如此一来,事情可就真的变得有些扑朔迷离了起来。
究竟怎么了?
李牧云并不知道,但他敏锐地觉察到,此地很快便会有大事发生了。
“小……小郎君!”
李牧云闻声回头,却看见大夯正一脸欣喜地向着自己跑来。
会不会,与此人有关呢?
李牧云盯着大夯手中的包裹,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